和教皇家的另一個熊孩子傑弗裏比較起來,凱撒無疑更加危險。
對於凱撒從法國突然回來這件事,亞曆山大真的是頗為意外,所以當他出現時,亞曆山大覺得計劃有被打亂的感覺。
他故意潑掉之前送來的葡萄酒,就是為了趁機要卡德隆給教皇帶去消息,同時也是趁機提醒教皇不要讓突然出現凱撒壞了他們的好事。
畢竟一個有膽子又偏偏很有決心的人可能造成的麻煩,要比那個整天隻會幻想著怎麼教訓哥哥的熊孩子大的多。
在這個計劃中可以說完全沒有凱撒的角色,在亞曆山大的印象裏,凱撒或許是個不錯的軍隊指揮官,至少他作戰勇敢勇於衝鋒,不過一切也就止於這些了,所謂毒藥公爵的鼎鼎大名更多的還是來自他父親的赫赫權勢,當亞曆山大六世意外身亡後,凱撒的事業就立刻走了下坡路,以至最後他的死都顯得頗為詭異。
不過現在的凱撒卻好像成了他身邊的一個絆腳石,不論是他那對盧克雷齊婭的畸形感情,還是或許正如亞曆山大六世說因為嫉妒和種種原因對他的莫名其妙的敵意,都讓亞曆山大覺得自以為是凱撒,在將來會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
仔細想想,大概這也是為什麼他當初對喬瓦尼要明顯更有好感的原因,甚至就是到了現在,亞曆山大還多少為喬瓦尼的死有些惋惜,因為他相信如果喬瓦尼活著,他和波吉亞家的關係至少要比現在正常許多。
“那個法國人,普羅斯旺的德·鮑威肯伯爵,您要怎麼處置他?”
聽到亞曆山大避開自己的話卻問了這麼個令人棘手的問題,亞曆山大六世的臉色慢慢沉了下來。
他知道亞曆山大與凱撒之間有著某些注定不可調和的矛盾,而這些矛盾的原因甚至不能公之於眾,不過現在他們有著共同的目的,甚至還暫時有著共同的敵人,這就讓教皇隻能想辦法在倆人之間彌補那根本無法彌補的裂痕。
“那個法國人。”
教皇微微有點頭痛揉揉額頭,蒙蒂納衛隊借口尋找失蹤的伯爵趁機占領封鎖了加洛林宮,完全斷絕了那些外國使者與各自國家聯係的結果,就是至少在一段時間內讓關於銅價和其他商品瘋狂跌價的消息無法立刻傳出去,畢竟在亞曆山大的計劃中操縱銅價也隻是其中的一部分,甚至到了後來已經隻能算是很小的一小部分了,他的目的是趁機動搖整個歐洲的商品定價的格局,然後讓整個歐洲接受以羅馬-比薩交易所為定價權威的“貢布雷價格體係”。
隻是誰都不會想到,在封鎖加洛林宮的時候,會突然冒出來這麼一條大魚。
“也許我們可以承認他的臨時訪問權,”教皇稍微想想有些無奈的說“不過這肯定會引起很多人的反對,特別是現在這種時候,我估計又要為此破費了,這倒讓我想起當初為了當上教皇我幾乎讓波吉亞破產的那些日子。”教皇無奈的說著,然後又皺起眉來看著亞曆山大“不過盧克雷齊婭是怎麼回事,要知道她當著仆人的麵指責我謀殺了她孩子的父親,這話太傷人了難道你沒有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假的嗎?”
“那麼您告訴凱撒這是一場戲了嗎?”
聽到亞曆山大的反問,教皇稍微猶豫,然後揮揮手繼續向前走:“好了,還是說說那個德·鮑威肯伯爵吧,我們該把他怎麼辦。”
“或者我有辦法,”亞曆山大琢磨了下說“不過您需要幫我在盧克雷齊婭麵前把這件事掩蓋過去,另外請您也告訴凱撒,我對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教皇的腳下一頓,他緩慢回身望著亞曆山大,看著亞曆山大臉上認真的表情,教皇稍微頓了頓不過接下來還是點頭應著:“你放心我會提醒他的,不過亞曆山大你要答應我不要主動去挑釁凱撒。”
“我答應您,隻要他不來招惹我,我是不會主動挑釁的。”亞曆山大點頭應了下來,看到教皇似乎因為他這的許諾略顯輕鬆的步伐,亞曆山大也隻能在心底裏輕輕搖頭。
凱撒·波吉亞從不是亞曆山大心目中的強敵,過去不是,現在不是,將來更不會是。
凱撒並不在波提科宮,這樣至少讓尷尬的局麵略微緩和了些,不過當盧克雷齊婭看到他時,卻先是爆發出一聲響徹整個房子的驚呼,然後就猛然向他撲了上來。
“亞曆山大你去哪了,上帝呀你是不是被關起來了,告訴我都發生了什麼,”盧克雷奇婭不住哭泣著緊抓著亞曆山大的肩頭,好像怕他隨時再次消失“那些蒙蒂納衛兵,那個奧孚萊依他們正在到處找你,你知道嗎他們占領了加洛林宮,你現在就可以去那裏和他們彙合。”
盧克雷奇婭語無倫次,神情緊張的說著,然後她忽然緊抓著亞曆山大的胳膊向外麵走去。
“我們離開這,快點離開羅馬我們回比薩去,我們回家去,”盧克雷奇婭一邊走一邊緊張的小聲催促著,同時她的目光警惕的向站在後麵的亞曆山大六世掃去,然後她忽然向後一退後背緊貼在亞曆山大身上“放心有我在這呢,如果有人要威脅你就用我當人質,他們不敢傷害我的。”
亞曆山大好像看到教皇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不過感覺著靠在身上的盧克雷奇婭因為緊張後背傳來的微微顫抖,他不由憐愛的把懷裏的女人摟得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