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些教團的加入雖然的確加強了登布維察的防禦,可是另一個問題卻橫在了他們的麵前,那就是登布維察自己能夠提供的糧食養活不了那麼多人。
這些教團平時並不都是從登布維察購買糧食,因為這些教團多少都和布加勒斯特牧首區有著這樣那樣的關係,他們大多還是從布加勒斯特那裏購買糧食。
可是現在,登布維察麵臨著被包圍的危險,而從河上獲得由布克爾察尼的糧庫運來的糧食,成了登布維察人的希望。
至於布克爾察尼能維持多久,就不是現在該考慮的了。
奧斯曼人顯然也知道這點,所以他們的左翼在進軍的時候分出了一支隊伍向布克爾察尼進發,同時大批攻城器具也向著布克爾察尼運來。
不論是登布維察還是布加勒斯特,都立刻意識到奧斯曼人這是要首先占領或是摧毀布克爾察尼這座糧食補給基地。
布克爾察尼的人同樣緊張,他們的守軍數量不多,至少麵對數量龐大的奧斯曼人顯得人單勢孤,雖然布克爾察尼的地形還算有利,而且城堡裏糧庫儲存著足夠能支持如登布維察這樣幾千人的城鎮達數月之久的補給,但他們還是知道如果沒有援軍及時趕來,等待他們的最終會是城陷人亡的命運。
除非他們願意放棄堡壘,從河上撤離布克爾察尼,但如果那樣的糧庫必將落在奧斯曼人手裏。
“是那個采佩斯的人,”一個軍官小聲在布克爾察尼的守將身邊說,看到守將的胡須微微顫抖,軍官向堡牆下微微指了指“那些人都是從他的隊伍裏被奧斯曼人打散的,他們說的很清楚自己是瓦拉幾亞大公的手下。”
“他自稱是瓦拉幾亞大公嗎?”守將鼻子裏發出聲濃濃的哼聲“弗拉德·采佩斯的兒子,他的爺爺是私生子,而他父親是殘暴的家夥,可現在他居然以瓦拉幾亞大公自居嗎?”
“他是來援助我們的,”軍官有些為難的說“我們需要援軍,否則我們自己肯定是沒有辦法抵禦奧斯曼人的。”
守將伸手撚了撚濃密的胡子,很顯然眼前的局勢讓他沒有選擇的餘地,采佩斯的出現無疑讓麵臨困境的布克爾察尼看到了一絲希望,可是這並沒有讓他的心情好起來。
采佩斯,弗拉德的兒子,那個丟了腦袋的前瓦拉幾亞大公……
守將腦門在不住鼓脹,他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緊張和忐忑不安,一想到那個弗拉德三世,他內心深處就因為緊張而暗暗震顫。
“他不可能知道當初是誰,對嗎?”守將忽然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問身邊的軍官,雖然他這話說的沒頭沒尾,但他知道對方一定能聽懂。
“不會,其實連我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誰幹的,不是嗎,那個時候……”軍官略微沉吟下想了想才用了個自認合適的詞“很亂,到處都在打仗,每個人都隻顧著殺死自己麵前的人或是保住自己的命,誰又能管得了別人。”
守將似是同意又像是回應的微微哼了聲,然後他扭頭向堡牆裏麵看了眼。
“那個采佩斯他會來布克爾察尼嗎?”
聽到詢問軍官點點頭,然後也看了眼堡牆下的一片黑暗裏晃動的影子。
“聽說是的,”軍官回過頭看著外麵依舊不住騰起的處處煙塵“他們要去給登布維察解圍。”
守將猶豫了下終於說:“我們需要他們的幫助。”
“我明白。”軍官點點頭,然後又湊近守將身邊壓低聲音說“可是如果采佩斯知道了什麼呢?”
“他能知道什麼?!”守將忽然用僵硬的腔調問“他父親的死嗎,你也說了當時那麼亂,有誰會注意別人的事情,而且弗拉德的敵人很多不是嗎,那麼你覺得他能知道究竟是誰參與殺了他父親這件事?”
“可是我聽說他找到了那個據說把弗拉德的腦袋賣給奧斯曼人的家夥,然後把他活活風幹成了一具幹屍。”
“殘忍的采佩斯家的人,”守將低聲咒罵了一句,可還是擺了擺手“派人去和他聯係,我們需要他們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