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沉沉暮氣,更沒有故步自封。
而奧斯曼的軍官們更是一個個的有著旺盛的渴望戰鬥的欲望。
所以當波西米亞騎兵剛剛衝破位於多瑙河西岸一個由幾百名部落民軍駐守的築壘地區,而後還來不及把這個小小的勝利果實擴大一下時,他們就發現自己似乎陷入了聞訊而來增援的奧斯曼軍隊的包圍之中。
帶領著波西米亞人的貢帕蒂果斷的下令人扔掉所有截獲的戰利品,然後他根本不管那些波西米亞人是否聽從了這個命令,立刻下令軍隊沿著多瑙河向下遊狂奔而去。
有些波西米亞人舍不得到手的財物,可很快他們就發現與那些身外之物比起來性命顯然重要的多,特別是在看到奧斯曼人居然那麼快就從四麵八方向著他們蜂擁而來後,波西米亞人立刻紛紛扔下了戰利品落荒而逃。
有些人為了逃得更痛快些,或是為了引誘後麵的追兵分心拾取財物,更是連自己身上原來的財富也毫不猶豫的拋棄掉,一時間道路上到處都是丟棄的錢袋,首飾,還有珍貴絲綢和毛皮。
可是即便這樣,後麵的奧斯曼人也沒有絲毫放棄的意思,相反他們追的更起勁了,那樣子大有不把貢帕蒂的人徹底撕碎不肯罷休的架勢。
實際上奧斯曼人之所有會如此鍥而不舍,是因為巴耶塞特二世動了真怒。
蘇丹怎麼樣也沒想到布加勒斯特人會大膽到主動向他發動進攻,當聽說自己右翼的築壘防線被人襲擊突破後,蘇丹首先想到的不是敵人的規模和己方的損失,而是當初他的父親穆罕默德二世遠征布加勒斯特時候的遭遇。
穆罕默德二世在眼看就要攻下布加勒斯特的時候,卻莫名其妙的的因為被當地發瘋似的農夫組成的軍隊突破了陣地而功敗垂成,甚至他本人都在混戰中負了傷,以至最終不得不黯然退兵。
巴耶塞特二世並不因為敵人隻是突襲了一側防線的築壘而掉以輕心,他不能容忍自己也可能會因為那種“意外”而釀成失敗,同樣的他更沒有狂妄到認為自己已經強大到可以無視導致他的父親慘敗的那種紕漏。
正因為這樣,蘇丹下令無論如何都必須消滅那支襲擊他們的軍隊,同時更要弄清楚這支軍隊究竟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
貢帕蒂心裏不住咒罵,他不知道究竟是在罵亞曆山大的自以為是,還是在罵自己的愚蠢莽撞,追在後麵的奧斯曼軍隊正從幾個方向向他集中過來,他已經明顯感到自己能夠活動的空間越來越小,雖然遠處的布加勒斯特沿岸堡壘看上去近在眼前,但是他卻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在奧斯曼人合圍之前趕到那裏。
一陣陣的號角聲隨著冰冷的河風傳來,雖然那風吹在臉上像刀割似的疼痛,但是在如今的貢帕蒂來說,那種感覺卻是說不出的舒服。
“加把勁,如果不想讓異教徒撕成碎片就跑起來!”
貢帕蒂向身邊的波西米亞人喊著,風吹進嘴裏灌進肚子似乎讓胸膛裏那火辣辣的的感覺舒服了許多,可後麵那如雷般轟鳴的馬蹄聲卻又好像死神的腳步正咄咄逼近。
已經可以看到河岸堡壘,甚至隱約的可以看清堡壘上麵那些矗立著的投石機。
一聲警告的號角聲傳來,堡壘顯然已經注意到他們,隻是出於謹慎對方顯然不想讓這支來曆不明的軍隊靠近。
“也許很快就要挨炮彈了。”貢帕蒂嘴裏低聲嘟囔著,雖然自己喜歡用火炮肆虐敵人,但是他可不想自己也嚐嚐被炮擊的滋味。
所以貢帕蒂不得不稍微改變方向,他的目的其實並非是河岸堡壘,而是順著河岸繼續向北,在越過堡壘後直接向著布加勒斯特的方向奔去。
貢帕蒂真的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狼狽,按照亞曆山大的計劃,他原本應該在主動進攻奧斯曼人之後順勢把敵人的追兵逐漸引到河岸堡壘附近,然後在誘導雙方交戰之後,穩妥有序的選擇撤離戰場,或是如果有機可乘,就在給奧斯曼人狠狠一擊之後再退出戰鬥。
可是現在事情卻和他們當初想的完全不同,奧斯曼人的反應之快簡直讓人瞠目結舌,貢帕蒂甚至連徹底甩掉身後追兵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