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一錘定音,可是杜明生這句話的餘音還沒散去,會議室就猛的傳出兩道不約而同的反對:“不行!”說話的分別是周如龍和黃青衣。
周如龍狠狠瞪了黃家爺孫一眼,開口道:“我兒的死因還沒查明,這件事情不可能就這樣結束,再天肯定是黃家所害,想要借此來冤枉我!殺人償命,我不能讓再天白死!”
黃青衣嗤笑道:“周如龍,你做出這等喪心病狂的事情,這件事當然沒完。”說罷,她對杜明生道:“杜爺爺,你們不都認為證據不夠嗎?那行,我就讓你們看個清楚,我看你們還有什麼話可以說,我看你們還想怎麼為周如龍狡辯!”
話畢,黃青衣對徐鐵雄點了點頭,徐鐵雄從兜裏掏出一個遙控器,對著會議廳裏的投影電視按了下開關鍵。
電視打開,立即出現了一副慘烈的畫麵,正是今天上午在蘇滬高速上所發生的凶險畫麵,從頭到尾,全程都很清楚,直到周再天被唐仁轟殺致死......
唐仁驚恐的看了看黃青衣,心裏湧現出一股可怕的感覺,仿佛一個驚天的陰謀在他腦海中拉開了序幕,種種混亂的頭緒開始漸漸拚湊。
整個會議廳內鴉雀無聲、針落可聞,幾乎有一半的人都用凶怒的目光看向周如龍,他們都屬於混跡江湖的人,雖然在現代社會的熏陶下很多人都是利字當頭,但也不缺乏這些堂主中存在有血性講道義的人。
像他們這一小撮人,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這種違背道義背後捅刀的人,故此,對周如龍煞是敵視。
“汙蔑,黃四海,黃青衣,你們好狠,殺我義子,對我栽贓陷害,我周如龍與你們不死不休!”周如龍氣得氣血倒轉,忍不住噴出一口老血,滿臉凶怒的指著黃四海與黃青衣,身上的殺氣如利刃般肆虐。
黃四海麵無表情的看了對方一眼,道:“周如龍,到了這個時候,還要狡辯?證據確鑿,此事不是你所為,還有誰有這個能耐能指使你義子周再天?不是你,難道是杜明生嗎?”
杜明生和杜北辰都沉默了,他們很清楚,這個時候再多說什麼都已經沒有任何用處,這段視頻簡直太致命了。
周再天是周如龍一手養大的義子沒錯,是周如龍門下最強紅棍也沒錯,能指使周再天的人唯有周如龍也沒錯,即便這件事是黃家一手導演的又有何妨?就算是假的,也成了真的,因為太真了,無懈可擊的真!
“黃四海,你居心叵測,血口噴人!”周如龍快要氣炸,悲痛欲絕的同時怒火滔天,殺意凜然。
黃四海卻不再去與之爭執,那雙矍鑠的眸子在所有人臉上掃視了一圈,最後落在杜明生的身上,漠然道:“杜明生,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們青幫的規矩是我父親和杜叔叔一同定下來的,沒有變吧?”
杜明生陰沉著臉點點頭,死死盯著黃四海,這頭老狐狸,狠辣如斯啊,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不留後路,看來這些年的韜光養晦隻是一個假象,欺騙了所有人。
“好,那我問你,按照幫規,對待這種殘害同門、背信棄義的人應當如何處置?”黃四海厲聲問道。
“應三刀六洞,逐出幫會!”杜明生的聲音沉得可怕。
“好!那何時處置?”黃四海道。
“明日,開香堂!”杜明生道。
黃四海的眼睛狠狠一眯,一絲縫隙中仿若迸發出駭人光芒:“當真明日?”
“明日,開香堂!”杜明生生硬道。
黃四海麵無表情的沉沉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拄著拐杖,起身離席,黃青衣和唐仁、徐鐵雄三人緊隨其後,緊接著,紅門門下的四位堂主也跟著離開了。
等黃四海幾人徹底消失後,周如龍滿腔的怒火轟然噴發,一掌蘊含了渾厚的勁道,把碩大的會議桌拍出了數道裂紋,他看著杜明生道:“杜老大,我周如龍說沒做過,就一定沒做過,這是黃四海的陰謀,若這樣處置我,我不甘!就算死,我也要拉黃家的人墊背,我要他們全都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