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不通，那就索性不再去想。
林傲自知在這座藏書閣內待得時間夠長，唯恐蕭青衣和薛靈二女在門外等的心急，遂向老者拱手辭行，離開前，他終於知道了這名看上去已經行將就木的老者的身份。
原來他就是那個宮泰北口中的紫霄書院首席大長老白雲瑞，如今已是凝丹九階的修為，足足有兩千一百三十五歲的高齡。一般說來，練氣期的修士約莫有兩百歲的壽元，到了辟穀期，這個基數會增加到五百歲，而一旦突破聚靈期，修士的壽元甚至可以突破千歲。
白雲瑞的修為早已突破凝丹九階，所以壽元足足有兩千歲，隻可惜，他早年因為太過爭強好勝，身上留下許多暗疾，以至大道出現傷痕，終身隻能止步於凝丹期。
而今已是兩千餘歲的白雲瑞，壽元即將達到極限，深知自己大限將至，眼見突破無望，所以才孤身一人留在了藏書閣內，靜待天命所歸的那一刻。
生老病死，本屬人間常情，這一點，林傲雖覺不忍，卻也無奈。
離開藏書閣後，林傲第一眼就看到了守在藏青石門外等的望眼欲穿的圓臉少女薛靈，以及那位一襲青衣麵戴紫紗卻遮不住自己綽約風姿之萬一的絕代佳人蕭青衣。
雖然在進藏書閣之前，林傲曾刻意囑咐過二女，讓她們先行離開，但孤身來到這個九州大陸的他，如今真個見到這兩位自己最熟識的紅顏知己，俏立門外靜待自己現身，林傲心中還是感覺有股難言的暖意。
“怎麼了？誰惹我們的靈兒姑娘生這麼大的氣？”
林傲眼尖，遠遠便瞧見薛靈這個丫頭鼓著腮幫，小嘴高高撅起，滿臉都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姓姬的到處雇人宣傳你與他三個月後將會在紫霄書院的生死擂台決戰，如今你們倆決戰的消息，恐怕已經傳遍了整個西秦帝國。到時候，非但整個西秦帝國有頭有臉的修士，便是東洲和拜月其他兩大帝國修道界的不少名流們，都會前來觀戰。這一次，壞人你是騎虎難下，想不與他決鬥都不行了。”
薛靈氣呼呼地道：“真是無恥，太無恥了，居然利用觀戰席上那些人對壞人你施壓，逼你就範，以前我怎麼沒發現這個人心底竟如此陰暗，虧我還一直將他當做偶像崇拜了這麼些年，當時真是瞎了眼……”
林傲歎了以口氣道：“這就是所謂的輿論的力量了。”
薛靈茫然道：“輿論的力量？”
“不錯，”林傲點了點頭道：“靈兒，你要知道，有些時候，殺人並不一定需要武器，隻需在社會上營造一些對你不利的輿論壓力，那比任何真刀實槍的威力都大。”
說到這裏，忽見他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道：“這個姬遠玄竟然懂得借助輿論的力量逼我就範，倒也不笨，夠資格做我林傲的對手了。”
薛靈聽得一陣雲裏霧裏，道：“什麼輿論的壓力能比得過真刀實槍的威力，壞人，你莫不是在藏書閣裏麵呆了三個月，看書看的腦袋都成漿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