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絳如瞳孔微縮,看到幕槿,她的內心便會陣陣刺痛。因為幕槿會讓她想起梁天佐,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去,任何一個女人有那樣的經曆,恐怕都是刻骨銘心,無法忘懷的吧!
幕槿也看到梁絳如,她想不到她會來,但轉念一想,也能明白過來,她想必是來親眼看看梁天佐的下場的吧。
梁天佐的死因,梁建國已經告訴幕槿了,在幕槿看來,能幹得出這種事情的,也隻有梁絳如,隻有她有殺死梁天佐的理由。
“你也來了?”梁絳如皮笑肉不笑地道。幕槿看著她,心情很是複雜,她恨她,但又同情她,若非是梁天佐太過卑鄙,她恐怕也不會變成這樣吧。隻是有些事情誰說得清楚?或許這就是命運,誰也無法左右自己的命運。
“是的,我來了。”幕槿淡淡地道,語氣中聽不出半點憂傷或者憤怒。梁絳如看著她,神情陰晴不定道:“他是不是都告訴你了?”
幕槿點頭,梁絳如神色大變,臉色變得蒼白起來,她的心中五味雜陳,有屈辱,有憤恨,更有羞愧。
幕槿不想再搭理她,越過她,走到梁天佐墓前,她猶豫再三,最終還是跪下磕了幾個響頭。不論對方多麼卑鄙不堪,多麼陰險狡詐,他始終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那種血脈相傳的聯係是無法斷絕的。
梁絳如看到幕槿的舉動,心中更是難受,她甚至很想馬上拂袖離去,但是她沒有。
幕槿看著墓碑上那慈祥的遺像,一瞬間心中充滿了悲哀之感。麵前之人是自己的親生父親,身後站著的又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原本是多麼美好的一家三口,但現實總是殘酷得讓人心碎,一家三口宛若死仇,不死不休,這是這個家庭的悲哀,也是幕槿的悲哀,想到悲痛處,她終於還是掉下了淚水。
“他不值得你哭!他不配,你給我站起來。”梁絳如突然瘋一般地撲向幕槿,將她從地上拽起。旁邊的人一看,急忙將梁絳如拉開。
梁絳如神色冰冷,眼神之中盡是憤怒,道:“梁絳如,你不要欺人太甚,不要在老爺的葬禮上撒野。”
梁絳如見對方人多,忍住氣道:“好,咱們走著瞧!”說完,她轉身離去。如今梁天佐一死,整個梁氏集團都是她的了,梁天佐轉賣給她的股份她也不必再付錢,因為合同已經被秦風拿回,鬼知道梁天佐有沒有收到錢?既然大家都不知道,那就隻能去查,可是當事人都死了,怎麼查?
梁絳如離去之後,墓地裏沉靜下來,所有人都彌漫在悲傷之中,有的虛情假意,有的真情實意,然而一切都不重要了,當生命歸於虛無,身後的所有又還有什麼重要的呢?梁天佐不會考慮這些,但是活著的人必須要考慮這些。
“小姐,節哀順變吧!”梁建國安慰道,他看得出,幕槿悲傷的樣子不是裝出來的,但他不知道的是,幕槿並非是為了梁天佐的死而悲傷。這樣說或許會顯得她無情,但實際上她對梁天佐並沒有多少父女之情。兩人從認識到離別,不過短短幾天,這期間梁天佐雖然對她不錯,但還不至於到讓她感恩戴德的地步,更何況,她從內心深處還是恨排斥這個父親的所作所為的。
見幕槿不說話,梁建國又道:“老爺的財產雖然已經由你繼承,但是他在梁氏集團的股份卻很可能被梁絳如占有,他們將老爺的轉賣合同奪去了,現在,我們已經無法再向他們索要。”
幕槿對於梁氏集團本沒有多大的興趣,對梁天佐的股份更是沒有興趣,隻是她畢竟身為梁天佐的女兒,若是不為他討些公道,似乎有些不合情理,但若是為他討回公道,那要對付的人可是自己的生母啊。這似乎是世界最矛盾的事情了。
見她露出為難的神色,梁建國突然跪下,道:“小姐,你一定要替老爺報仇啊。他雖然手段有些不對,但畢竟是你的......”
他沒有說完,因為在場的賓客也有好些,家醜不可外揚,有的話語說出來之後,影響是很大的,尤其是像他們這樣的人。
幕槿雖然不願對付梁絳如,但是她僅剩下的仁慈早已被梁絳如磨掉,為了自己,為了身邊人的安全,她都必須要對付她。梁絳如是一點點,一點點地把幕槿心中僅有的幻想抹殺。先是綁架幕槿,然後暗殺楚緒成,最後又謀害邵成,現在更是殺了梁天佐,仿佛隻要是和幕槿有關的,都會受到她的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