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穆楊微怔，點頭。他的眸中有流光閃過，轉瞬即逝。下一秒，他轉身離開，背影消失在拐角處。
穆楊離開後，楚緒成的目光落在木質地板的紋路上，犀利十分。
身後忽然傳來的動靜驚醒楚緒成，他回頭抬眸，是幕槿。
“怎麼這麼久？”幕槿斜倚在門框上，細眉輕挑，“這證還領不領？”
蓋章。拿證。
走出民政局，兩人上車。而後伴隨著一陣刺耳的喧囂聲，車子揚塵而去。
窗外沿途景色一一閃過，幕槿坐在副駕駛座上，一旁是緘口不言專心開車的楚緒成。從包裏掏出嶄新的結婚證，鮮紅明亮的顏色十分晃眼，幕槿心中複雜。要說不遺憾是不可能的，人生第一次結婚，不管出於什麼目的，沒有婚禮沒有親友都讓她覺得抑鬱難舒，這種感覺仿若是往她心頭放上了千金秤，十分難捱。
翻開紅本，照片上的兩人神色各異，一個麵帶微笑，一個冷硬非常。自然的，幕槿是前者。眼神飛快滑向資料一欄，在看到蘇昕二字的時候，幕槿的心裏湧出莫名的情愫。和楚緒成去民政局的是她，和他一起拍照片等待蓋章生效的也是她，可到頭來又好像是這個叫蘇昕的人和楚緒成結婚了。
“怎麼了？”見幕槿看的出神，楚緒成問。
“沒，”幕槿收起紅本，抬頭，“就是覺得你有錢有勢，長得也那麼出色，娶了我會不會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我壓力很大！”
幕槿原本以為她這話一出，以楚緒成的性子定然會做出一副十分鄙夷的神色，但出乎她意料的，楚緒成忽然微笑起來，眸中飽含的深情幾乎讓她憑空生出恍惚之感，他的語調柔和，“想什麼呢，你老公我是斷然不會嫌棄你的。”
“切！我嫌棄你行了吧！”反應過來，幕槿輕哼，鄙夷的看向他。
楚緒成抬手，寬大的手掌蓋住她小巧的腦袋，好一陣蹂躪，使得幕槿連聲求饒。最後還是因為兩人都有些忘乎所以，使得車子猛一下失了控製，才讓楚緒成停了動作。
驚慌過後，幕槿撇嘴，看向窗外，忽而想起先前楚緒成與穆楊的對話，收回視線，問:“方才和你在房間門外說話的那位……”
“你都聽見了？”楚緒成打斷她，輕笑。他方才回頭之時便透過門縫看見了幕槿來不及躲藏的一縷黑發，自然知道他和穆楊之間的話已被她全聽了去。
“嗯。”幕槿思忖著點頭，毫不避諱。
“好奇？”楚緒成又問。
幕槿依舊點頭。
聞言楚緒成沉思了會，繼而抬起頭緩緩道:“那人叫穆楊，十四歲開始就跟著我，不過確切來說，是奉楚秦得指令監視我。”
幕槿知道楚緒成口中的楚秦就是他的父親，也知曉兩人的關係如履薄冰，但讓她十分不解的是，這個穆楊的身份既然如此危險，楚緒成為什麼還要將其留在身邊，難道他可以容忍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掌握在楚秦的手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