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下嫁貝喀的消息一經傳出,沙菲克斯的賊匪野心再次落空,難保他山窮水盡懷恨於胸,雇來絕世高手在半道暗殺公主,若偷襲成功,他又可借機蠱惑貝喀到皇帝麵前哭求天協館作為安撫之禮。”郭太申半眯起眼,許是年齡到了,不由自主會串神,“你於刺殺事務熟門熟路,怎會不曉得這種事都不能光明正大地進行?我把你這顆定心丸送到公主身邊,意外起時多少能抵擋一陣吧。”
小姝把前胸拍得響當當,毫不退讓地說:“放心,我可是生擒丹帕的人!”
“希望你能夠豪邁到底,”郭太申眼裏撲棱過一道光,“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度,戰力虧損似是默認的現象,但願你能幸免於此,但願沙菲克斯還沒歹毒到那個程度。”
小姝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轉而有了新的興趣點。“安雅,是誰要取這位赤棘寵姬的性命?”
“我呀,”郭太申這會兒不講究諱莫如深,“從很早以前開始,長樂山莊的任務,尤其是你所承擔過的,專為我而執行。玩了這麼多年江湖,早厭煩了,也隻有京中尹圃殘黨會撿我吃剩的再舔一遍。你記清楚了,長樂山莊從此隻為我的個人意誌而存在,你手上浸潤過的每一滴鮮血都是屬於我的死魂靈,功勞歸你,功效歸我。”
柳宮姝聽聞他波瀾不驚地陳述心跡,忘了咽口水。
“你是否還想問我為何要除掉安雅?”郭太申輕蔑一笑,暗嘲小姝發散不開的思緒,“倒沒有太顯著的政治目的,隻不過報複一下到處多管閑事的沙菲克斯而已,順帶保障了安定公主在貝喀王宮的太平生活。”
小姝皺了眉頭,她莫名想抗拒。
“別悶悶不樂了,”郭太申會錯了她的意,“完成任務後,我允你三個月閑暇時光,愛找誰切磋比試都行,可好?”
“謝謝您……”小姝腦海裏蹦出“都宰昂”三字,衝淡了方才的猶疑。
郭太申滿意地揚了揚袖口,隱匿在不知哪一簇黑暗中。
照舊由光不蝕收尾清場。
“莊主,你瞧著人命是一樣的嗎?”小姝拽了拽他的衣角,沒頭沒腦冒出來這話。
光不蝕回頭瞥了眼緊鎖的密室大門,轉而向姑娘道:“你殺了這麼多人,可曾察覺到魂魄有輕重之分?”
小姝咋舌,左右晃蕩腦瓜。
“所以人命是一樣的,”光不蝕步子中正,“一樣輕賤。死得晚的人,不是因為他有多重要,隻是先來後到排個順序罷了。”
“本源呢?他的命和我們等重嗎?”小姝的詰問有點刁。
光不蝕舉手在空氣裏招搖兩下,自顧說著牛頭不對馬嘴的話:“柳姑娘先交給你了。”當即扔下滿臉茫惑的小姝,轉身而去。
“過來。”
小姝應聲而望。已到了點燈的時辰,她的眸子被黃盈盈的燈籠填滿了。
“過來呀。”
“風師父?”
“囉嗦,聽話一點行不行。”秦遣風快步而前,驅散了包裹著小姝的夜色,“走,我請你喝酒。”
柳宮姝一怔,僵在原地。“為、為什麼……”
“你不是要去貝喀嘛,那兒的人把酒當水喝的!不提前測測你的酒量,我怎麼放心讓你去那種地方。”秦遣風牽過她的手。
“別、別、別這樣,我適應不了……”小姝的雞皮疙瘩掉在地上摔死了。
秦遣風歎氣:“沒有這個由頭,你想我找什麼理由開口和你說話?總不能一輩子裝作視而不見吧。”
小姝“咦”了老長的調,跳到他跟前,問:“風師父希望我呆在你身邊一輩子嗎?”
“每天問我的問題不要超過一個。”秦遣風局促起來,可這話分明是他挑弄的,“走,我教你行走江湖、千杯不醉的訣竅。”
“嘁,有我八娘在,你還敢吹噓酒量。”小姝不以為意。
“她是她,你呢?要不要單挑試試?”酒未入喉,秦遣風這膽量已被慫恿地膨脹起來。
“不要,和風師父玩兒,輸贏都沒趣。”小姝奪了對方的燈籠,心亂如麻就想跑。
“等等!”
秦遣風被溫柔的夜風吹得且迷糊且清醒。連日來他硬是逼著自己剖開覆膜至為深厚的內在,狠狠地罵了一通、問了一通、想了一通;他把阻礙判斷的年齡、身份、禮俗、偏見揉成一條上吊的麻繩,然後發現他太不甘心被這些外在的無用的限製鎖喉奪命,因此這個當下他決定把上吊繩變成姻緣線——
“輸了,嫁我,贏了,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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