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盡情試圖說明緣由:“是一個姐姐把我關到這裏來的。”
寧王扭頭看看周圍,道:“什麼姐姐?我們來的時候一個人都沒有。是你貪玩誤入其中的吧。”
見寧王不信,沈盡情不再樂於再向他們詳述前因後果。
“對了,你是不是犯了錯怕被罵才亂跑的,我母妃,還有什麼慈幼堂的堂主,都在到處找你呢。”寧王自以為戳穿她的謊話,妄自揣度。
沈盡情打了個激靈,遲疑著是否要說出逃跑的初衷乃是不願見到眼前的寧王。
“算了,懶得聽你說話,前言不搭後語的,呆木頭一段,別杵在這兒了,跟我們走吧。”寧王見她又不吭聲,扯了扯她的辮子,奚落道,“你還挺有能耐的,把裏麵的書架都推倒了,我父皇最愛書,要是他知道你大搞破壞,少不了賞你幾百棍子。”
吳王在一旁聽著可著急了:“大哥,不能叫父皇知道!他從來不讓我們到書室玩的,這樣要露餡啦。”
寧王咳嗽兩聲以掩蓋思慮不周:“嗯,阿瑀說得也是我正擔心的……呆頭鵝,如果我母妃問你去了何處,你就說在異苑賞玩,我和阿瑀碰巧路過那兒,順便把你接回來的。聽懂了就點點頭,千萬記牢了。”
沈盡情半天裏經曆的事太多,小腦袋一時轉不過彎,隻能糊裏糊塗地應允。
吳王拽拽寧王的袖子:“大哥大哥,那這裏亂糟糟的怎麼辦?”
“還能有什麼好法子,直接把牆推上,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料想此處隱蔽,也沒人會來檢視,就算將來敗露了,叫人查到我們頭上,就一概咬死說不知道,他們那幫狗奴才又不能把我們如何,最差的就是被父皇數落一頓。”寧王出主意。
吳王讚歎郭珩的膽量和機智,聽話地把灰牆移回了原位。
“出去吧,難不成你還想賴著不走。”寧王推了一把盡情,輕輕開啟書室門,三人左顧右盼好一會,確定無別人經行此地,才灰頭土臉地躥出去。
當寧王如羈押犯人般把沈盡情帶到心焦難安的宜妃和蘋婆麵前時,兩個女人的眼睛豈止是在發亮,簡直像劈開了一道霞光。
“珩兒是在哪裏找到小芹的?”
寧王故作鎮定,瞥了身邊小姑娘一眼,答道:“回稟母後,是在異苑遇見的。”
“是嗎?”宜妃疑惑,向盡情問,“小芹去異苑做什麼?”
沈盡情有些發慌,這些問題還沒有串供,該怎麼回答呢?她兀地想起皇後娘娘所說安定公主之事,便磕磕巴巴地回答:“去看、看長毛貓了。”
“這樣啊……”宜妃對此也不起疑,回頭向蘋婆道,“堂主莫要責怪小芹,小孩子玩心重,天性勝過教條管製。”
蘋婆馴順俯首,道:“娘娘深明大義,隻不過老身已管不住這孩子了,倒是寧王,心思敏捷,對靜芹挺有法子的。”
宜妃聞言,嘴角向上一挑:“可不是嘛,皇宮裏亭台樓閣眾多,偏咱們珩兒在異苑尋得了這個小家夥。”
兩個女人在孩子們詫異的目光中默契地笑起來。
餘音未散,門外忽然闖進來個什麼人,把小苞瞪得不敢吱聲,又無視宮規,高聲喧嘩道:“本公主就是不願意去看皇後病歪歪的嘴臉,她自己都沒計較,母妃緣何三番兩次來叨擾?”
宜妃收攏了竊喜,很是不悅:“惗兒,不準背後議論皇後娘娘,和本宮說話也不可如此放肆。馨德殿有客人在。”
武威長公主囫圇地掃視了兩張生人麵孔,眉頭不自覺地收緊了:“這是誰和誰啊?”
蘋婆笑意盎然:“長公主金安,老身是慈幼堂的堂主,您小時候來堂裏,在門前跌了一跤,是老身伺候的您,您怕是都忘了吧。這孩子也是堂裏的,叫做沈靜芹。”
武威與沈盡情四目相對之時,雙方均倒吸了一口涼氣。
“怎麼,惗兒見過小芹?”宜妃看出了一點苗頭。
武威長袖一揮,鏗鏘道:“沒見過,小賤民一個,有必要認識嗎?”
沈盡情對公主的蔑視沒往心裏去,她驚悚的是,這個女子正是和別人打架又將她關在密室裏的那人。
“喂,你這麼看著本公主是何意思?年紀小,眼神倒賊,難道想編排出什麼話害我嗎?!”武威出於心虛,以先發製人的高聲嗬斥來恫嚇沈盡情,以免說破醜事。
沈盡情搖搖頭,不說話。
宜妃見蘋婆麵有尷尬,亦覺得太無稽,說道:“惗兒脾氣也太大了,連旁人看你一眼都不許嗎?那母妃對你也有歹意不成。”
“哼,我就是不喜歡這個臭丫頭,趕出去吧。”
宜妃和蘋婆相視一眼,深感莫名其妙。然而宜妃素知大女兒脾性暴戾驕縱,哪怕是她父皇都盡量遷就,隻得向寧王吩咐:“珩兒帶芹妹妹先出去玩,母妃和你大姐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