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 顛簸(1 / 2)

蘋婆和鬆雲姑姑不滿地離開後,李灼華從窗中翻了進來。

“還好我夠敏捷。”他邀功似的說。

的鴉仍在研究這包古怪的藥,敷衍著回答:“自然,你是尖尾雨燕門的人,輕功了得。”

李灼華得了奉承,沾沾自喜、故作謙虛:“過獎了,尖尾雨燕門也不都是這麼厲害的。你看我那個搭檔,叫什麼八角楓來著的,我看她徒有虛名,輕功還沒你厲害呢。”

“許是人家不屑和你比試,”的鴉將藥材勻了一半,另找紙包好,“能苦熬到今天的人,大抵不是稀鬆平常之輩。”

李灼華注意到了這些黑色的根須,問道:“這就是路大哥說的那種神藥?”

的鴉將一半包裹好,塞進了嬰兒的繈褓中,向李灼華叮囑:“我女兒連同她身上的一切,你都要保護好。我可以赴死,但她必得好好活著。”

“你放心,我雖然看著不靠譜,其實還蠻有能耐的。”李灼華抱嬰兒的手法越來越嫻熟了,“你看她到現在都沒有哭過。”

的鴉真心讚賞地點點頭,道:“我現在要出去辦事了,你們諸事小心。”

“怎麼跟女人一樣囉嗦。”李灼華撇撇嘴,對不通人語的盡情道,“他究竟是你爹還是你娘?”

的鴉大度一笑,閃身出門。

也不知是否心理在作祟,的鴉覺得今日的街巷比往常安靜許多。倒是行經衙門口,果如鬆雲姑姑所言,三五成群的婦人們暗自垂淚,揣測自己夫君的生死。

對於能否找到那個叫沙菲克斯的西域人,的鴉心中連兩成把握也沒有,他突然覺得好笑——自己訓斥了儲修梁的衝動和不計後果,可現在他本人不也是全憑一股衝勁嗎?隻能聊以自慰一句:畢竟都是年輕人。

他們所在的這一片區離皇宮最近,沙菲克斯若還想拓寬這條拐帶人口的渠道,必要向外走;現在失蹤案已經有鬧出動靜了,隻怕臨近區域對陌生人士有所提防,沙菲克斯要在短時內走得更遠,一定要借助什麼工具;賈府二狗既然與他合作,自然應當為他提供便利,往驛站借匹好馬簡直易如反掌。

的鴉懷揣幾分猶疑,決定向驛站去試一試。

才進了驛館,的鴉便上前拍桌大罵:“這裏誰管事?!”

一個新來的小吏沒見過大陣仗,此時已腿抖不已:“你、你有何事?”

“你們驛館的馬都沒人馴嗎?怎麼跑到田地裏糟踐糧食呢?”的鴉質問。

小吏膽戰心驚道:“不會吧,我們的馬走得都是官道,不能到老百姓田裏去呀。”

“你懷疑我撒謊?”的鴉一把揪住小吏衣領,“我出門在外不過兩天時間,回家一看,哼,田裏被搞得一塌糊塗!我那八十歲的老母說,不知什麼時候來了匹烈馬,脖子上掛了你們驛館的鈴鐺,對著作物一陣糟蹋,揚長而去。別說你不信,我自己都不肯相信,那可是大半年的收成啊,這下好了,明年叫我們喝西北風啊還是幹脆餓死呀?你們休想推卸責任!”

小吏頭一回遇見這等“刁民”,全由了他的擺布:“那、那你想我們怎麼做?”

“我也不想為難你,”的鴉忽然軟和下來,“畢竟騎馬的又不是你,對不對?”

小吏忙不迭地點頭。

“把驛馬的交替記錄拿給我看看,我查出來是哪匹馬、哪個人騎的,找他們算賬去!”

小吏哆嗦著把厚厚一冊記錄推倒的鴉麵前,好心好意地為他翻到這兩日的記錄。

的鴉仔細看過一遍,指著一條記錄道:“為什麼別人都有姓名記錄,這匹叫‘長劍’的馬,還有‘紅袍’‘綠袖’旁邊就寫了個‘免’字呢?”

“哦,那應是被官員征用的,他們有皇上禦賜的文書,不必登記真實姓名。”小吏耐心地解釋。

的鴉又拍桌子:“胡說,我看你們就是包庇!這三匹馬同時被借走,時間最符合我的描述了,肯定是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