歎了口氣,老漢結果徐天遞過來的水囊喝了一口,繼續說道:“本來啊,就算是沒什麼大的戰果,保持均勢也沒什麼問題,畢竟那草原蠻子現在正是給牛羊抓膘的時候,戰意不濃。可是不知道大將軍衛方怎麼就聽了那個狗屁國士張士廉的建議,說什麼蠻子派小股精銳奇襲後方,我們也可以以牙還牙,以牙還牙個屁!”
青夜叉奇怪地問到:“這方法不錯啊,以血還血,以牙還牙,不是正好麼?”
“好個屁的好!”老漢橫了青夜叉一眼,說到:“頭發長見識短!我中原所部本來就是以步兵為主,騎兵乃是精銳中的精銳,最寶貝不行的東西。什麼?讓步兵去偷襲?你腦子壞了吧我的閨女,不說步兵你跑不過人家,就說人家草原上的人,那都是逐水草而居,你拿步兵去奇襲,你連毛都摸不到人家一根!”
“誒……”說著老漢歎了口氣,聲音柔和下來:“閨女啊,我老漢就是這個脾氣,不是針對你,這個方針若不是現在這個局勢或者可用,可是那狗屁的國士也不想一想,人家草原蠻子沒有像是咱們大庸一樣築城而居的習俗,況且咱們大庸軍隊一共也就那八千騎兵,你拿什麼去奇襲?你人數多了,人家老遠就能看見你;你人數少了,人家牧民上馬為兵下馬為民,稍大一點的部落根本打不過。你去欺負小部落,滅了也就滅了,一個小部落能有多大價值?”
徐天點了點頭,說到:“所以這一步棋根本就是一步廢棋,毫無用處,可是即便如此,有大軍陳兵邊關,那草原蠻子也無法破關而入吧?”
“嘿,本來也該是如此。”老漢嘿了一聲,臉上露出了譏諷之色:“可是誰知道那衛方大將軍是不是被兔子屁股蒙了心,又聽那狗屁的張士廉說什麼奇襲之策已經奏效,前幾天已經開著二十萬大軍去草原上尋找那蠻子們的主力決戰去了。”
“這……這……”徐天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哭笑不得地說到:“這也太……太傻了點吧,拿二十萬大軍去找人家騎兵決戰?人家隻要不和你打再把你的糧道一斷,多少人也斷送在裏……”
說到這裏,徐天忽然想到了些什麼,忽然怔住了,說到:“糧道?堵住糧道?難道衛方是打得這個主意?”
“什麼主意啊?”老漢看到徐天忽然怔住,嘴裏念念有詞也不說出來,不由得一把攥住了徐天的手臂問到:“你倒是說出來啊,害得老人家抓心撓幹的你還真好意思?”
“哦,不好意思。”徐天笑了笑,說到:“隻是忽然想到了些事情,不過還是有件事想要問您,不知道衛方將軍脾氣如何?是否好賭?”
“這個嘛……”老漢沉吟了一會兒說到:“衛方將軍脾氣很好,不過好賭倒是真的,他當年扶持誰都不看好的今上上位,最後不還是讓他賭贏了。”
“那就沒錯了。”徐天點了點頭,說到:“二十萬大軍人吃馬嚼的不是個小數目,不過隻要深入不遠,卻還是能夠退的回來,如果衛方將軍走得不遠不近,你說那些草原蠻子到底會不會攔住大軍的退路?”
“以那些蠻子的性子,十有八九是會的……”老漢摸著胡子沉吟著,忽的一激動拔下來了一綹胡子,喊道:“我說的呢,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怪不得啊怪不得啊,嘿,想我老漢當了半輩子的參軍,到頭來竟不如你這後生看得透徹。”
徐天笑道:“一早就知道您老不是個普通的老漢。不知老丈尊姓大名,所任何職啊?”
老漢臉上一紅,說到:“老漢名叫宋河,在大將軍帳下舔任參軍之職,之前對大將軍和張士廉的謀劃多有不服,幾番出言勸諫,大將軍不聽,我一時激憤棄職而走……現在想來,卻是我錯怪了大將軍了。”
“見過送參軍。”徐天拱手為禮,又問到:“隻是百姓到底為何會向後逃難啊?大軍還未有戰敗的消息傳來,為何就有百姓攜家帶口往回走?”
“逃難?誰說是逃難?”老漢瞪著眼睛問到:“這些人都是往前線運糧征調的民夫民丁,現在服役期已到,又是春耕時節,自然要發給糧餉放回去,老漢跟著他們一起往回走罷了。”
“這……”徐天有些哭笑不得:“我一開始就問是不是在逃荒,您老人家也沒有反駁啊。”
遠處忽然有鐵蹄聲滾滾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