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深深吸了口氣,恍然覺得,自己是有多久沒有如這樣欣賞世上的景色了?
真實視界褪下,徐天一步一步緩緩攀登,整個心思都沉浸到山色之中。
“阿彌陀佛。”前方迎來一名老僧,身披鬥笠,見到徐天先唱了一聲佛號,雙手合十問到:“施主可是天涯海閣少閣主徐天徐二公子麼?”
“我的名字可沒有那麼長。”徐天心情不錯,並沒有見麵發飆,反而是開了句玩笑:“大師是特地前來迎我的?”
“是……”老僧笑了笑,說到:“貧僧寂弘,徐公子可有性質看這山色?”
“大師請。”徐天點了點頭,說到:“山色正好,此時不必說俗事。”
兩人並肩而行。
徐天笑著,也不說話,就像是正在全神貫注地看著山色。
一路無話。
五台寺坐落在群山環繞之中,煙雨迷蒙之時,恍如仙境。
“徐公子請。”寂弘將徐天引入山門,說到:“徐公子可要去正殿禮佛麼?”
“好一派佛門氣象。”徐天笑著讚歎,卻濱湖接寂弘的話頭,轉而說到:“可惜了這一翻氣象,不知掩蓋了多少醃臢猥瑣之事。”
寂弘微微一笑,說到:“千錯萬錯,都是老僧的錯,當時不該武斷做事,妄圖遮掩以全我五台寺的名聲,如今我五台已將那事的前因後果遍告天下,以期洗刷罪惡。”
“大師好算計。”徐天搖了搖頭,說到:“五台寺遍告天下,天下人憐你五台高僧圓寂,敬你五台氣度恢弘知錯能改,全天下都會誇讚五台,不知大師這一番做作,於事何補?”
“徐公子請隨我來。”寂弘也不生氣,在前麵引路說到:“此間誠意,全在於此。”
徐天跟著寂弘,走不多遠,就在中央大殿的右手處,一座新的殿宇剛剛蓋起,其中豎立著一處雕像,眉眼之中與玉羅刹有七八分相似,端莊美麗。
“徐公子,這便是我五台的誠意。”寂弘說到:“此事我五台山自知罪孽深重,特此豎一尊造像,名為翠玉菩薩,不知公子可否原諒本寺。”
徐天沒有說話,先是走上前去摸了摸雕像,然後微微閉眼,感知順著雕像一路蔓延,將雕像脈絡在心中呈現出來。
“這雕像雖然剛剛雕好,但是看這功夫,也足足雕了半年有餘,難得五台寺有這種心意。”徐天搖搖頭,歎了口氣,說到:“敢問大師,這翠玉菩薩神職為何?”
寂弘微微一笑,知道此關已過:“主姻緣。”
“主姻緣……好姻緣。”
徐天默然而立,半晌。
徐天忽的騰空而起,手上燃起血色火焰,伸出一指,在雕像雙瞳各點了一點。
點睛。
那雙眼睛頓時像是活過來一般,柔情似水,似嗔似怒。
如此,這雕像便真的活了過來,真的就像是一個玉羅刹。
“阿彌陀佛……”寂弘唱了一聲佛號,說到:“公子這一點,玉施主便真的成神了。”
“現有人,後有神,神不過是人造的而已。”徐天本來想說,但是還是把這句話咽了回去。
也許,他也有幾分期望,玉羅刹真能成神。
徐天搖了搖頭,將諸般雜念驅逐出腦海,忽然問道:“大師,在下有一個疑問,不知大師能否為我解惑?”
寂弘唱了一聲佛號,雙手合十說到:“徐公子請說,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徐天臉上浮起一絲促狹之意,笑道:“此番過來,我沒有看到除了大師之外一個和尚,不知道卻是為何?”
寂弘老臉一紅,不好意思回答,但是既然已經答應了又不好反悔,隻好期期艾艾地說到:“這個……實在是徐公子名聲在外,重情重義,行事果斷,我怕我五台僧人心有怒氣出言不遜,萬一惹得徐公子不高興了,對大家都不好……”
“哈哈……”徐天搖頭笑了笑,老僧的話他聽明白了,無外乎是他殺名太重,行事魯莽,重情重義怒氣上頭啥都不顧,老和尚害怕萬一寺內有人出言不遜惹得自己大開殺戒而已。
笑過了,徐天搖了搖頭,正色問道:“大師可否幫在下一個忙。”
寂弘笑道:“徐公子請講。”
徐天盯著寂弘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到:“我要去魔教北宗,不知道大師可否為我引路。”
寂弘似乎早就料到徐天會這麼說,點了點頭說到:“求之不得,徐公子不說,老衲也要了結這一段因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