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麵色冷淡，一步一步走向莫青峰，步伐頗為平穩，但是在莫青峰眼中，卻是地動山搖。
徐天此刻已經化為了一頭遠古凶獸，冷靜而瘋狂，直麵著他的莫青峰感受到了無以明說的巨大壓力，徐天的殺氣並不澎湃，卻像是利劍一樣刺進了他的胸口，讓他喘不過氣來。
莫青峰怒吼一聲，似乎是在為自己壯膽，從地上胡亂拾起一柄長劍，長檢方已入手就被墨綠色的火焰所覆蓋。
徐天仍舊向前走著，不緊不慢，剛剛恢複五感，這種感覺真是既美妙又奇怪，他需要一點時間來適應。
莫青峰嚎叫著衝了過來，徐天歪了歪腦袋，手中長劍一震將之送出，這一劍送出的角度恰到好處，不算很快，但是莫清風若繼續向前衝就會把自己的咽喉送到劍鋒上。
莫青峰竟然不閃避，他的劍也直指徐天的咽喉，竟然想和徐天換命。
徐天的劍陡然快了起來，他一劍蕩開了莫青峰的劍鋒，然後趁勢一劍刺進了他的胸口。
莫青峰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喃喃道：“你……你的他心通，已經如此之強了麼？”
“不。”徐天說到：“我已經不會他心通了。”
莫青峰笑了笑，轟然倒地。
徐天沒有騙他，破境不僅僅是一次心靈上的升華，也是一種全身心的淬煉，在這淬煉之中，一切不需要的不必要的和不牢靠的都已經悉數剔除出去，其中就包括心電感應和森羅萬象。
如果說之前的徐天是屬性上停留在準聖階段的話，那麼現在徐天是真真正正地半步踏進了聖域之中，失去了心電感應和森羅萬象也許讓徐天在某些環境中會喪失一定的戰鬥力，但是如果說徐天是一柄劍的話，那麼這兩樣能力就像是劍上鐫刻著的繁複的鏤空花紋，雖然美麗，但是會讓這柄劍更加脆弱。
殺氣不再是他的負擔，從此收發由心，他不會再被殺戮所迷惑，但是如果必要，他不會拒絕殺戮。
破境之後，徐天在數據上沒有任何變化，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經變得全然不同了。
莫青峰的屍體倒在他的腳下，給他提供了數千點積分，卻沒有鑰匙掉落。
這有些奇怪。
莫青峰的實力並沒有晉入聖域，但是卻比普通準聖強上很多，按照裏墟一貫的付出越多回報越大的慣例區區三千點積分絕對是不應該的。
通過裏墟查詢了一下，結果裏墟給出的答案是此次給徐天安排的身份就是最大的獎勵了，在餘下時間裏裏墟將會默認將他大部分獎勵扣除以抵消“債務”。
這讓徐天頗有些無語，不過誰讓裏墟是幹的壟斷行當想不服都沒地兒說理去，隻有接受這悲慘的命運。
對於玉羅刹——也就是翠姑，徐天不知道自己心裏究竟有何感想，畢竟玉羅刹的情感其實都是係在了之前的那個“徐天”身上，而徐天不過是借著這個身份繼續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而已，而通過裏墟徐天也已經知道，原來那個徐天在本來的命運之河中已經死掉了。
不過畢竟玉羅刹救了自己一命，為自己真正破境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徐天心中對玉羅刹也充滿了感激。
玉羅刹腳邊放著一柄利劍，那柄利劍從風格上看起來頗為硬朗，把手處更像是一根拐杖，這絕不是她的劍。
徐天一言不發，開始挖坑。
“是那兩個和尚做的麼？”徐天將玉羅刹的屍體輕輕放入坑中，輕聲說道：“我會為你報仇的。”
徐天降土填回去，立起了一個小小的墳包，從旁邊的林子裏砍下一棵樹削出一塊木板，立在墳前，上麵寫道：“吾妻玉羅刹之墓，徐天留。”
徐天順著來時的方向往回走，一開始是行走，速度越來越快，然後開始奔跑。
天空開始下雨。
早春的雨很冷，不大，卻直沁入人的心底。
小和尚背著老和尚在雨水中緩緩前行，小和尚上身赤裸著，他的衣服已經披在了老和尚的身上，老和尚靠在他的肩膀上，嘴角流著血。
小和尚眼裏流著淚，一瘸一拐地向前走著，他的身前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悄無聲息，讓小和尚差點撞了上去。
小和尚抬頭一看，麵露喜色：“徐天少閣主，我師父受傷了，您能不能救救……”
小和尚的聲音低了下去，因為他看見了徐天冷漠的臉，嗅到了空氣中彌漫的殺機。
“是你們傷了玉羅刹？”徐天淡淡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