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本沒有改變,不管前麵發生過怎樣的波折,站在紫藤之巔的依舊是早已沒有新鮮感的南北兩大派。
當意氣風發自認這一代無比優秀的瀟湘埔遭遇到更為優秀的玉仙宮,當悲催的名穀派以一種離奇的方式敗下陣來,當王室與名家死死相磕最終卻為他人做了嫁衣的時候,他們無不感歎造化弄人,世界就是這樣,原本覺得唾手可得的事在出現結果以後方才醒轉過來當初的臆想那是多麼的荒唐。
王室的動作很快,除了主擂台,所有的擂台在一個下午拆得淨淨,主擂台周圍又延展了三四十排座椅。
很多門派也在這個下午拆掉了各自的帳篷,紫藤擂頓時荒落了許多,隻有南北兩派的帳篷依舊延續著輝煌。
夜晚,又是夜晚,黑暗是一個可以遮掩很多事的東西,所以很多事發生在夜裏的概率變得很大,尤其是離奇、神秘而血腥的事。
梵祖堂的帳篷裏,靜謐得似乎每個人都在享受夢鄉,五人在各自的房間裏反反複複翻著身,隻有沙小貝抱著花仙子去了名穀派一直未歸。
雲笙的房間裏,骨嚕嚕在床上和赤靈打著啞謎,似乎受到氣氛的感染,一人一猴最多就是捂嘴偷笑,不敢放聲。
雲笙雙臂後枕躺在地鋪上,安眠對他來說是一件奢侈的事,人活著煩惱頗多,當你得到了最想要的東西時又總覺得失去了什麼,最可悲的是,驀然發現得不償失了。此時的雲笙就是這種心情,他的腦海裏反反複複回放著一個畫麵,那正是月玲瓏使出大荒真訣的那一刻,那不可能是自己的那一部,可那是哪裏來的呢?難不成她和雲家還有關係?
隨著事情的逐步發展,隨著天下形勢的日益緊張,每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梵祖堂內的六個人愈加顯得貌合神離,似乎純陽之光是每個人保持克製的動力,又仿佛純陽之光就是一個導火索,觸及了它就會點燃六人內裏的火焰。
最讓雲笙費解的是,幾乎每個人都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從破掉亡靈大軍以後就是這個樣子,如果說石虎還可以理解的話,那其餘的人呢?
神秘的月玲瓏,她的身後到底隱藏著什麼?她的大荒真訣還有向自己索取的那一滴血。
除了月玲瓏,另一個人就是得薩了,這個六人中一直被忽視的家夥難不成還有什麼背景?
目前為止,雲笙終於想通了一件事。破掉了亡靈大軍招來這些事,那就說明,亡靈大軍是他們背後勢力的保護傘。也許,亡靈大軍所庇護的不單是紫藤王室,它牽扯到了很多勢力。
再有,純陽之光真的有那麼大的魅力麼?它竟然能讓天下暫時止住幹戈,大有得純陽之光者得天下之感。
雲笙越想越覺得心煩意亂,索性起身走了出去。房間裏,骨嚕嚕和赤靈麵麵相覷。
紫藤之城的夜景不用多說,除了繁華就是奢侈。雲笙走在寬敞的街道上,他不想碰見任何認識的人,他忽然覺得這麼一直走下去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最起碼不用想那些煩心的事,就這樣一直走到北關,走回家去。
可小蕾病了,家也搬了,自己哪裏還有家呢?雲笙搖頭苦笑。
雲笙的腦海裏還是那幾個人,莫名地,此時的他格外想念雲蕾和雲雷。
雲雷,他突然很喜歡這個稱呼。
小蕾喜人的小紅棉襖,雷子憨憨的傻笑,一切都是那麼真實,就像昨天剛剛發生一樣。
“如果有人欺負哥哥,哥哥先記下,等小蕾長大了,幫你揍他!”
“苦練再苦練!練到這世上誰都知道雲笙最怕雲雷!”
“小笙哥!無論你以後多麼輝煌騰達,都不要忘了北關還有你一個沒出息的兄弟!”
……
想著想著,雲笙淚眼婆娑了,他捏了捏眼角暗罵自己沒出息。
“大家快看!那是什麼!”雲笙垂頭踱步的時候,忽聽身邊的人傳來一聲急喊,雲笙一個激靈趕忙抬頭看去。
走了這麼久,雲笙已經不知自己所在的是什麼地方,眼前十幾丈的地方矗立著一座漆黑的宮殿,宮殿高二十多丈,團團濃重的黑霧從宮殿內竄出。雲笙凝了凝眉,他突然覺得眼前這宮殿在哪裏見過,雖然規模不同,但模樣相差無多。
“千魔殿!”雲笙心頭一緊忽然想了起來,眼前這座宮殿與梵祖堂內千魔殿的輪廓一模一樣,隻是比那個要大一些,紫藤之城的千魔殿自然是大陸上最大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