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
血刀下劈,圓篷上抵,電石火花般撞在了一起。作為木道的南華子,他的一切武技都離不開草木,這天篷石是一種傘狀的藤類,大者可遮住方圓數十丈。
很快,噬血陣這淩厲的一刀便爆發出了威力。
蓬漏了。
血色刀刃險些把圓篷劈碎,刀刃距南華子鼻尖不足一尺!
“這……”雲笙六人盡皆惘然,南華子竟沒能接下這一擊。
沒等回過神來,隻見半空中原本凝結在一起的血刀驟然間幻化出五六把略小的刀,齊刷刷劈向石虎。藤王障和巨犀甲就像柴草一般被劈得七零八落,倉促之際,雲笙霍然架起沙之刃擋了上去。
當!
這一響尤其脆,脆得人們牙骨一陣酥麻。“咦?”十二個血月護法不知是誰驚出聲來,沙之刃竟然完好無損,不過雲笙就沒那麼沙之刃這麼堅固了,虎口一陣絞痛,沙之刃險些脫手,雲笙頓時被強大的刀氣掀翻在地,赤靈瘋狂拍著小爪喚著雲笙。
“快走!”血刀下的南華子疾吼一聲,說時遲那時快,雲笙六人幾乎是連爬帶滾就像城門撲去。再一抬頭,六人絕望了。
十二個血月護法逼在身後,而眼前的城門上,上百個弓弩手正嚴陣以待。這些弓弩手穿著石仙門衛士的統一甲胄,和之前的血月殺手完全的兩路人,但卻是同一個目的。
“嗖嗖嗖!”容不得半點喘息,箭簇如雨,大多射向石虎。雲笙六人心神慘跌,看這陣勢今天不滅了石虎是絕不甘心了。
前後夾擊,藤王障刹那間就被射成了篩子。下一刻,雲笙五人把石虎圍在了中間,連向來畏首畏腳的沙小貝也變得決然起來。
雖說雲笙一直不滿石虎處處把石仙大業放在首位,但此時此刻,看著從未像現在這樣羸弱的石虎,雲笙有些於心不忍了。一個堂堂的石仙門少主,王儲級別的人物,在這個晚上被人四處追殺,此時的石虎恐怕是這輩子最窩囊的時候了。
“別管我!殺出去!”石虎近乎咆哮的喊了一句。
最先出去的是一排藥符,不是白色也不是灰色,而是血紅色。藥符很快便被射的一條一條,饒是如此,最終還是貼在了十幾個弓弩手身上,伴著陣陣慘嚎,一個個摔下城門來。
悄然間,晏雨妾的臉變成墨綠色,苗蠱環就像一個裝滿蚊蟲的口袋,大大小小五顏六色的蠱蟲疾飛而出,月玲瓏淩天紗發揮到最大限度竟竄上了城牆!
雲笙的方式最為直接,左手鬼影刀,右手沙之刃,胸前琉璃環,腳下疾風步,順著淩天紗一路疾閃最先躍上了城牆。
城牆上的景象遠超出眾人的預料,除了上百的弓弩手還有幾百手持大刀的金甲衛士,甚至半空中還飛著一排排騎著各種鳥的“騎士”。
雲笙永遠也沒想到,生命中第一次殺人竟然如此自然,莫說顫抖,連一點心慌都沒有。鬼影刀和沙之刃左劈右斬之下,那些亡命鬼就如草芥一般。
所有衛士看到琉璃環的第一反應都是愣一下,當噬血藤出現的時候,再愣一下,就是這兩下發愣,很多人就永遠的愣住了。
最讓雲笙驚詫的,不是鬼影刀,而是沙之刃。沙之刃的鋒利雲笙早有體會,可此時真真切切用來殺人的時候,雲笙的震撼無以複加。
沙之刃在距離那些衛士近一丈的時候,淩厲的刀芒便發揮出了作用,紫金色的刀芒劈入人體後,連一道疤痕都看不到那人便倒了下去,許久之後才緩緩流出血水來。金甲衛士厚重的金甲在沙之刃麵前就像一層紙片,毫不受阻。
吱吱!吱吱!赤靈蹲在雲笙肩頭放聲尖叫,每到這樣的時刻,它就會變得無比興奮。
南華子深厚的底蘊此刻盡顯無遺,雖沒能破開噬血陣,卻和十二個血月護法糾纏起來,一時難以顧及到石虎這邊。
城牆上,雲笙的周身繚繞著兩道刀芒,一道紫金一道暗黑,與此同時,噬血藤、暗黑狼域一哄而上,屍體一個接一個從城牆掉落。
不知何時,石虎五人也來到了城牆上,六人在城牆上一陣砍殺,血水浸透了衣衫。雲笙無疑是六人中最恐怖的一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當初月玲瓏斬落的十八顆人頭已經把他嚇得夠嗆,可此時卻殺得比誰都起勁。
夜黑風高,在武環、靈光的掩映下,一個發髻蓬亂的雲笙映入眾人眼簾,不得不說,這是一個陌生的雲笙。
這是一個屬於極限的時刻,也是石虎五人永生難忘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