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妻大戰白血病
世相
作者:賈方方
“這個冬天最溫柔的陽光,把我們影子拉得好長,你挽著我的手偷偷地笑了,說還能活著真好……”2012年12月6日,這首名為《小夫妻大戰白血病》的原創歌曲在網絡上悄然走紅。短短兩天,點擊量就達到了數萬次。編曲、作詞和演唱者是“饅頭”,MV的女主角則是他的老婆“橙子”。
“饅頭”名叫金曉,“橙子”名叫喬清。2011年12月5日,喬清高燒不止,甚至難以呼吸。幾經周折後,喬清被診斷為白血病前期(MDS)並伴有嚴重的肺部感染。喬清穿著“滾蛋吧,腫瘤君”的T恤,和金曉一起大喊“下班吧,發燒君”。在病痛麵前,這對小夫妻樂觀麵對,談笑風生,不離不棄。在持續發燒8個月、輾轉5家醫院後,喬清的病情終於好轉,退燒出院。
此時,金曉迫不及待地寫下了這首歌《小夫妻大戰白血病》,為了喬清的堅強,為了接下來他們和白血病之間的一場硬仗,就像歌詞所寫的,“我們不知道何時會分離,我們想一直這樣在一起。我們在努力讓離別的那一天遠去。”
2012年12月17日,金曉和喬清接受本刊記者的專訪。因為喬清的免疫力太低,不宜外出。為了安全起見,記者把采訪地點定在了金曉和喬清的家。愛笑,是這對小夫妻留給記者最深的印象。
第一次“演習”:
糟糕的劇本,反轉的劇情
誰說愛情的緣分是前生五百次的回眸,有時候,緣分就是今生的一場“大病”。
回憶起兩人的相遇相知,金曉說:“雖然相識於一場疾病,但我更願意相信,那是我們的緣分。”坐在一旁的喬清插話道:“這緣分可真夠讓人提心吊膽的。”
2009年3月的一天,金曉被朋友拉去醫院看望病人。“是美女嗎?”金曉壞壞地問道。那時,32歲的他還單著。“是是是,你就去吧。”這個病人不是別人,正是喬清,她因為皮膚感染住院了。
“她病歪歪地躺在病床上,腿上的皮膚潰爛得很嚴重,我看著都疼,可她卻仍和朋友們嘻嘻哈哈地開著玩笑。”雖然沒有太多的接觸,但金曉已經被這個樂天派的女孩深深吸引了。當從朋友那兒得知喬清也是單身時,金曉心裏樂開了花:兩個單身在一起,也許會有故事發生。很快,金曉代替好朋友成了喬清病房裏的常客:早上,送來兩個帶著體溫的驢肉火燒;下午,在小花園深情款款地吹口琴;半夜,在電話裏給睡不著的喬清彈奏現學現賣的《夢中的婚禮》;偶爾,他還主動請纓來陪床……對於金曉的“獻殷勤”,喬清並不反感,她知道那是愛的表達。
兩個人的愛情故事還沒上演,噩耗就傳來了:喬清被確診為皮膚惡性腫瘤(皮膚癌),醫生建議立即化療,否則活不過3個月!“癌症”?“3個月”?喬清不敢相信,她身邊剛出現一個這麼好的男生,她還舍不得這段萌芽中的愛情。喬清覺得這個玩笑開大了,於是拒絕簽字化療。隻是,這一切都沒能阻止她病情的惡化。此時的金曉深刻感受到:愛一個人,原來可以跟著她一起疼,他再也坐不住了。
“橙子,請你麵對現實,好嗎?逃避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現在最重要的是,做最壞的思想準備,往最好的方向努力!你聽明白了嗎?”金曉的每個字無不像針一樣刺痛著喬清的心。喬清知道,自己一直在逃避。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舍不得,她舍不得這個剛剛走進自己生命的男人。此時,喬清再也無力掩飾,她撲到金曉的懷裏放聲大哭起來。“別怕,有我呢!我保證不了別的,但我能保證,不管是3個月,還是一輩子,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有愛做後盾,脆弱也會變堅強。
很快,金曉和喬清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出院!他們要去尋找大醫院、名專家,尋求更好的治療。2009年5月,喬清毅然決然地在寫著“堅持出院,後果自負”的責任書上簽了字。此刻的喬清已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由於住院時間太長,喬清早把租的房子退了,出院時也就沒了住處。“我沒能力給你租房子,但你可以先住在我家,找到房子再搬走。”金曉的“英雄救美”,讓喬清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做足功課後,金曉決定帶喬清去北京治療腫瘤最好的醫院,但喬清擔心花費太大。“錢的事我來解決,你就負責把病治好!”金曉的話雖沒有海誓山盟的熱烈,也沒有生死相許的決絕,但喬清的心早已被這份真誠和擔當所融化。
就在喬清和金曉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準備和病魔背水一戰時,醫生告訴他們:皮膚感染,打些抗生素就行了!“隻是皮膚感染?真的嗎?”喬清和金曉神經高度緊張,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聽到醫生的再次確認:“真的!”金曉竟情不自禁地抱起了喬清,瘋狂地跑著、喊著:“沒事了!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此時,喬清早已淚流滿麵,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是不停地點著頭,任由金曉抱緊自己。當你抱定了最差的結果,卻又突然要麵對最好的結果,剩下的隻能是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