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會(1 / 2)

古詩有雲:“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牡丹,百花之首,群芳之豔,每年“穀雨”時節,便是牡丹花開最豔最美之際,而每年的這個時節,京城人除了會出城去踏青賞花外,更期待的不外乎京城的牡丹花會。

京城的牡丹花會由來已久,似乎是從皇朝開朝以來便傳流了下來,流傳至今,幾乎已經是京城的一大盛事,更是一道獨特的風景。

牡丹花會,每三年舉行一次,席開三天,這三天,可謂是集結了京城所有的繁華,除了三天三夜不間斷的流水宴外,花市、集市、花樣更是不勝枚舉,而最熱鬧的當仁不讓便是第三天的牡丹花魁筵了。

牡丹花魁筵,顧名思義,便是所有京城青樓中的當家花魁的比試,除了容貌,每位花魁都需展現自我的才藝,可以是歌、可以是舞、可以是樂,甚至是媚術,隻要你有才藝,也許你就是真正的贏家,而作為花魁之首的牡丹花魁,更能夠在未來三年內,日進鬥金,號令整個京城的青樓,可謂是站在了極高點,運氣好的,更有可能入主名門,好比18年前的玉蓉兒,而今年的牡丹花筵盛況更比當年,甚至還請來了禮部侍郎萬大人和京城府尹王大人做主判。

在紛亂的世道中,人們估摸著能保命已是不易,自然不會去談風花雪月,可現今,天朝盛事,繁花似錦,茶餘飯後之時,男人們便總是有心情尋花問柳,有錢的自然希望夜夜笙歌,沒錢的,能夠欣賞欣賞美女,作作美夢也好,而花魁筵便滿足了人們的這種心態。

“哎喲,這不是玉姐麼,今次您老也來了阿”花坊樓的秦嬤嬤笑著,鄢鳳樓最後的一名花魁都已經跳槽到她手上,這次,她玉芙還不是會死的很慘,居然還有膽子來。

“喲,玉嬤嬤這次怎麼隻帶了一個人來啊,而且還是一身白衣帶了個鬼麵具,怎麼著啊,當真不要那鄢鳳樓了,所以帶了個孝女來哭喪阿”百芳樓的王嬤嬤厭惡的看了看帶著麵具的女子,也加入了戰局,鄢鳳樓,已經獨占鼇頭太久了,不殺殺他的威風真是難受,更何況,一人落難萬人踩是他們這行的規矩,不是麼

“芙姨,不要去理睬”玉兒輕輕的對玉芙說著

“玉兒你……”這些個嬤嬤無非是吃飽了,他也沒心思去和他們多做糾纏,可是玉兒,雖然玉兒曾對他說,來這裏隻是為了能夠幫母親故人的忙,可是,讓玉兒這般,即便是隻賣藝不賣身,感覺總還是對不起死去的蓉姐和王爺阿,這讓他死後如何去九泉之下見玉兒那對待她如親妹的雙親啊。

玉兒看向玉芙,不再多做言語,對玉芙他隻說是為了幫忙,可,這個借口除了玉芙,怕是沒人會信,誰會為了幫母親曾經的故人而自甘墮落的去青樓賣藝呢,也隻有玉芙會信,隻怕是因著太敬愛父親,太尊重母親,所以他們二人的後人又怎會騙她,芙姨一定有這樣想的吧,嗬嗬,但,說穿了,隻怕芙姨更不願她的作為了吧,所以,那件事就隻有她與如月才會知曉。

看著不安的芙姨,玉兒輕輕地將手覆蓋在玉芙手背上,看著玉兒眼中的鎮靜,玉芙的心才稍稍有點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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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鄢鳳樓是三年前的魁王,所以,今次的出席也是壓台的節目,所有青樓裏的人都等著鄢鳳樓的丟臉,拿不出像樣的花魁,拿不出像樣的才藝,到時候的鄢鳳樓,就是一塊最好的大餅讓所有人分食。

當一身白衣的玉兒獨自站上擂台的時候,有人驚訝,有人詫異,但更多的人卻隻是冷淡一撇,再看慣了群芳爭豔後的一襲白衣,難道,這就是鄢鳳樓的伎倆,以為視覺盛宴後的些許冷寂就能打破這煙花繁繞的夜晚,那麼恐怕他要失望了,一身白衣、一個女鬼的麵具,隻會讓人感覺突兀,他們期待的是更精彩、更奪人眼球的表演。

可是,當玉兒開始慢慢起舞的時候,一切開始轉變。

玉兒跳得極慢,身材婀娜的擺動,赤足的腳上穿者一雙雕工極美的木屐,纖細的腳踝上纏著閃閃的銀鈴,隨著玉兒的踏足,空中莫名而沉重的“錚錚嗒嗒”的回聲與銀鈴那清脆歡快的“叮叮當當”聲相互交織,演奏出奇妙的樂曲,眾人這才發現,玉兒腳下的擂台,不知什麼時候擺上了遍地的甕,甕上鋪著木板,那咚咚的聲音便來自這些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