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他抬眼的時候,掃了下亭子,見亭子裏有人,一下就愣住了,手中整理袖子的手停了下來,滴溜溜打量了我們兩眼,眼神停留在玲瓏係在腰上的玉牌上,隻見他忽然躬身跪倒道:“奴才是欽安殿的小邯子,恕奴才眼拙,敢問兩位小姐是哪個府上的?”
“這位公公,我家小姐是睿王府上的。”玲瓏笑了笑。
“睿王爺府上的?”邯公公的眼睛一亮,笑容越發恭敬了,頭也低得越低了:“奴才就說看小姐相貌美得跟天上仙子似的,一時犯了些迷糊,請小姐責罰奴才的無禮。”說完回了頭,看見小順子還在發愣,皺了眉斥責道:“見了小姐還不請安,發什麼愣呢?是不是想挨板子啊!”
小順子像是忽然醒過來,“啊”的一聲也跪在地上了,邯公公轉眼看了看我的臉色,麵上堆笑道:“求姑娘莫怪他,這小順子是奴才手下的小太監,剛進宮兩天,不懂規矩,咱家回去一定好好訓教。”
我淺笑道:“公公說哪裏話,我主仆二人走得一時乏了,借這亭子休息一下,沒有礙了兩位公公做事才是,公公快起來吧。”說完,我抬頭看了玲瓏一眼,玲瓏眨了下眼睛,等二人都喃喃的起身了,玲瓏走上前往二人手裏各自塞了一錠銀子:“公公拿好了,這是我家小姐打賞的。”
“這。。。這怎麼好。。。”兩人仿佛眼角都笑了起來,如何不笑?這一錠銀子,相當於這些太監在宮內兩個月的月俸。
邯公公收好銀子,朝我俯身道:“小姐可是蒙了天恩,來觀拜祭月大典的?”
我笑著點點頭:“公公可知道,還有多少時辰才開始祭月大典?”
“小姐莫急,奴才估計著,也就一柱香左右的功夫吧,要不禮務府也不會催著奴才兩個人將這東西抬來了。”邯公公眼睛看了看抬過來的箱子。
“哦”我也隨他的眼光看向那箱子,隻見那箱子上麵嚴實的罩著黑色的錦布,根本看不見裏麵的物什。
聽到開始祭月大典的時間差不多了,我暗想,雖不願早去,可也不能最後一個才到,免得惹人留意就不好了;我可是做好了準備,要輕輕的來,輕輕的去,不帶走一絲注意的。
起了身正示意玲瓏準備走,就聽見仿佛有“嗷。。。嗷。。。”的低吼聲傳來,玲瓏嚇得一跳,扯了我衣服袖子道:“小姐,什麼聲音?”
忽見邯公公急急躬身,又是一個千:“奴才剛才沒說清楚,讓小姐受驚了,這是祭月大典上要拿來祭祀月神的祭品年年都有的,今年是隻月份尚小的大蟲。”
我眼眸一凝,抬頭問他:“是隻小老虎嗎?”
“老虎奴才是識得的,這大蟲奴才也說不上是什麼,反正全身墨黑墨黑的,就那兩眼珠彈子顏色嚇人,所以拿黑錦緞罩了籠子,不過看著還小,要不奴才也不敢接近。”
“邯公公,我自小到大,都未曾見過大蟲是何模樣,能不能掀了錦布給我看看。”我麵上露出好奇的神色,心裏卻在想,墨黑墨黑的大蟲?還真是和我腦子裏的見過的猛獸對不上號,莫不是我沒見過而還未滅絕的奇珍異獸?心裏不由有點高興起來。
眼角卻瞥見邯公公一臉為難的樣子,我朝玲瓏使了個眼色,嘴上卻道:“邯公公,你隻掀了黑錦給我看看就得了,反正有籠子,這大蟲又跑不出來,待會祭月大典上,肯定隔得太遠,我怕看不真切,以後在府裏估計也見不著了,心裏會憋慌得很。”
玲瓏先來被說得有點害怕,朝我搖了搖頭,我眉毛微微一蹙,不經意的瞪了她一眼,她扁了扁嘴角,不情願的又不落痕跡的塞了個銀錠子到邯公公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