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在漆黑的房間裏傳來了一陣陣痛苦的嚎叫聲,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雙手緊緊錮住自己的腦袋,痛的他死去活來,不住的在地上翻滾,他的額頭上鮮血淋漓,這是他疼的受不了的時候在牆壁上狠狠磕的。
“啪啪啪”
青年在不經意間又踹倒了幾個凳椅,房間裏劈裏啪啦亂響。
“怎麼辦,林醫生,快救救這孩子。”
李箬滿臉淚痕的拉著一個不知所措的女醫生衣角,絕望的倚在門口,聽著房間裏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她能明白她的孩子在經曆怎樣的痛苦,她無住的哀求。
這是一個噩夢,一個沒有止境的噩夢,十幾年來就像曆史重演一般,這副場景反複無常的出現,短者半天,長則半月,她的孩子都會莫名的頭痛。
每每想到其他的孩子無憂無慮,天真無邪的長大,而南靖如卻要在這樣痛苦的環境下堅強的成長,她的心跟著痛了起來,就像刀絞一樣!
“還是送去精神病院吧,那裏他能得到更專業的治療。”
林夏勸道,她的鼻子也有些發酸了,任誰看到這淒慘的一幕都不禁會潸然淚下。
“可靖兒他不肯去,他說死也不會去那裏的,你再想想辦法。”
“對不起,我盡力了。”
林琳治療楚天有一個多月了,對他的脾氣多少有些了解,南靖如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同時也是極為倔強的一個人,甚至於為了多省一份錢而選擇承受這樣的殘酷,她知道他是個很有毅力的人。又是半個小時過去,時間四點半,也就是南靖如在裏麵已經整整兩個多小時了。
又過了半個小時。屋外的天一瞬就已經暗了,裏麵的動靜也越來越小,最後終於是平靜了下來,窗外大雪漂泊。
新紀元的冬天來的早,也來的快,眨眼間就能讓近在咫尺的兩個人看不清容顏。天黑的可怕。
此時南靖如已經累的癱坐在地上,等體力恢複了些,才從身邊拿起備用的毛巾綁在額頭上,又收拾了一下房間,他是怕李箬看到會受不了,收拾妥當之後,南靖如這才打開房門,看了一眼躺在沙發上的李箬又看了看一直守候在門前的林夏,苦笑道。
“我媽又昏過去了。”
“嗯,你媽身子弱,哭的累了,現在又睡著了。”
“你不要緊吧。”林夏關心道。
“我沒事。”
“已經習慣了,”
南靖如聳了聳肩,無所謂的道。
“對不起,林姐姐沒能幫上你忙。”
林夏自責的道,她緊緊的握住了拳頭,南靖如越是灑脫,她就越是愧疚,她痛恨這樣軟弱的自己。
“林姐,你幫的已經夠多了。”
南靖如充滿感激的說道,他是真心實意的,南靖如之所以不肯去精神病院一半是因為排斥那種地方,另一半是對醫生的不信任,但他卻對林夏充滿敬意。
在這個黑心的年代,醫院都是帶搶的,一點點小毛病動輒成千上萬,像她這種有良心的醫生已經是麟角鳳毛了。
“可是我,,,”
“林姐你就不要再自責了,你也累了一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天再黑外麵就也不安全。”
南靖如說道。
“那你,”
“我真的沒事。”南靖如說道。
林夏不放心的看了南靖如一眼,猶豫道。
“那我幫你把伯母抱進去吧。”
南靖如有些無語,他就是再虛弱這麼點小事總不至於累倒吧。
“我可以的。”
“可你這樣子。”
“我是說真的。”
南靖如黑著臉說道,他說的確實是實話,他現在隻是有點頭暈,其他的並沒什麼大礙。
“好了好了,那我就先走了,藥可得記得吃,我過幾天再來看看你。”
林夏知道在下去隻會惹他不快,隻是吩咐了一句,也就沒再說什麼了。
“嗯,路上小心。”
告別了林夏,南靖如這才小心的抱起李箬,把她放在床上,她鬢角不知不覺間多了些許的白發,盡管是睡夢之中卻也是滿臉淚痕,眉頭緊鎖,自從南靖如出事以來他就再沒看到她開心的笑過。
南靖如的心頭不由的沉甸甸的,他默默的低下了頭。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因為那一個突如其來的夜晚。
他細心的為她蓋好棉被之後,南靖如才放心的走出大門,因為心裏堵得難受,索性就出去散散步,實在是沒心情睡覺了,連吃飯的欲望都沒有。
南靖如取了一件保暖的外套披了上去,就出去了,他知道外麵會很冷,他的家住在六樓,等下了樓,走出院子他才發現空氣比想象中的還要糟糕。一股寒風吹來,直接打的他一個哆嗦。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了,飄飄揚揚,灑落在大地之上,輕如鵝毛雪花堆積起來卻是異常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