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石階下的少年(1 / 2)

東勝州的西部有一個佛國,相傳曾有佛家大能在此悟道,佛國也因此得名。不過,那都是很久遠的故事了。如今這裏僅有座叫馬溝的小山村,至於佛國,早在無盡的歲月中變為塵土了,隻有馬溝西界處聳入雲霄的佛山還在無聲的敘述著萬年歲月前的輝煌。

說起這佛山,倒還真有幾件蹊蹺事。佛山上樹木鬱鬱蔥蔥,可是都是堅硬之極的鐵木,往往砍柴人的斧刃都翹了也裝不滿一小背簍。這也就算了,反正附近的村民也不指著砍柴吃飯。更離奇的是,佛山隻有一條小徑,歪歪斜斜的通向不可知之處。馬溝的村民曾帶足幹糧準備一探佛山究竟,可惜走了一個多月,幹糧用盡之時,入眼的還是茫茫的雲霧,而小徑盡頭還是不可見。後來也有人不信邪的嚐試過,但全以失敗告終。久而久之這裏也就人跡罕至了,小徑也被厚實的枯葉重新掩蓋起來。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佛山就這樣孤獨的活著,等待著某一個人。

不知過了多少年,這一日,一名白衣男子踏入了馬溝村,踩在了佛山稀鬆的枯葉之上。看其目光所視,竟是雲霧繚繞的山頂。馬溝村的居民指指點點,紛紛嗤笑,就這小子也想辦到我們幾代人也無法辦到的事。

不理會周邊的嘲雜,男子一腳踏出。長年累月積的葉片很是鬆軟,起步一片沙沙之音。一步一步,隨著沙沙聲的遠去,他的身影也沒入小徑深處。

一天兩天,漫長的幾月過去,小徑出口也不見男子蹤跡。村民們以為男子早偷偷離開了,也就不再關注了。

佛山深處。此時恰是清晨。略微清涼的日光透過層層的葉片,在整個樹林中灑下斑駁的光影,襯著零星幾聲蟲兒的低鳴,竟是說不出的寧靜愜意。

突然,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驚擾了這份平靜。隻見一名男子在小徑上露出頭來。他仔細的打量了下四周,“哈,終於到了。“許是長久饑渴的緣故,興奮的聲音帶著幾分嘶啞。

仔細一瞧,就是幾月前的那名白衣男子,隻不過現在的白衣早因跋涉之苦,變得灰不溜秋,皺巴巴的貼在身上。

似乎沒有感覺到身上的不妥,男子默默地掃著四周,然後找了一個位置,跪了下去。膝蓋與地麵相接,發出沉悶的聲響,那處竟然是一截裸露的石階。

對於深山密林何以會出現無落葉的裸露石階,男子沒有疑惑,隻是沉默的跪著,望著前方不斷翻滾的雲霧,目光滿是堅毅。可是為何那眼睛眨動間,眼神深處的竟是濃重的悲傷,深深、深深。

就在同時,“咚!咚!咚!”三聲響亮的鍾聲驀地在林間響起,這毫無人煙的佛山密林竟隱藏了一座古刹。聽到鍾聲,男子垂下的雙手猛然緊握,微微抖動,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興奮。

鍾聲停止,半響的沉默之後,一道蒼老的嗓音從雲霧深處傳出“慧忍,你既然已經還俗,便不再是我佛門弟子,今日前來,可有何事?”原來這名男子竟是來自佛山古廟,不知何時還俗離開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