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叔,來一碗骨湯麵,多放點香菜。”
清晨,街道上還飄著淡淡的薄霧,街角的麵食攤上,羅英雄不住的打著哈欠。
昨晚下班之後,他被地下城南道以潘小小為首的幾個老板娘騙去打了一宿麻將,賭運不暢再加上那幫娘們盤外招不斷,最終是人財兩空,輸了個底掉。
上半夜的時候,羅英雄就已經知道結局不妙。那幫娘們缺德的很,借口暖氣太熱,大衣、羊毛衫一件接一件的脫。脫到最後,居然是清一色的吊帶衫,而且還是薄如蟬翼的那種。最要命的是,這幾個女人仿佛約好了似的,全部真空上陣。輕薄的吊帶衫擋不住那一片洶湧澎湃,自然也掩不住著波峰之上的兩點櫻桃,起起伏伏之間,實在是要人老命。
尤其是咖啡店的老板娘潘小小,最為可恨……
這女人麻將打得極好,壓根就不用看牌,一心兩用,想著法的調戲著羅英雄。她坐在羅英雄的右邊,微微側著身子,一雙裹著絲襪的小腿就在羅英雄的眼皮子底下蕩來蕩去。更要命的是,這女人天生一雙媚眼兒,盈盈間仿佛能滴出水。咬著紅唇,托著下巴,就那麼直勾勾的盯著羅英雄,恨不得將人吞進肚中。那情形,就好像她是前世裏的潘金蓮,而羅英雄就是那始亂終也亂、還特不要臉的西門帥哥……
一夜的麻將聲聲,一夜的*無邊,這種情形下,最後的結局可想而知。
麻將打到下半夜,羅英雄就已經輸的精光。最後隻好以人抵債,答應陪老板娘去南街購物三個小時,這才勉強脫身。散場之際,他心中忿忿,於是惡向膽邊生,麵不改色的將麵前當做籌碼的十幾枚鋼鏰一掃而空……沒辦法,那幫娘們霸道的很,散場時居然連個早點錢也不給。無奈之下,他隻好自力更生,求一碗熱騰騰的牛氏骨湯麵。
說起牛叔的骨湯麵,在地下城一帶絕對是大名鼎鼎。
大骨熬出的濃湯,配上醬肉丁、香菜以及入口即化的黃豆,再加上勁道十足的手拉麵,百分百的人間美味。尤其在冬天的早晨,呼啦啦吃上一碗,既驅寒又解饞。羅英雄不太喜歡麵食,但對牛叔的骨湯麵卻是情有獨鍾。說起來,地下城附近的人大多愛這一口,但可惜的是,牛叔每天隻賣十斤麵,賣完走人,要吃趕早,端的是牛皮哄哄。
“怎麼沒見文東?”牛叔走過來抹著桌子,隨口問道。
“不要提那個廢柴,影響了食欲,我可不付錢。”羅英雄撇了撇嘴。
“咦,那小子昨天吃麵的時候,好像也這麼說來著……”牛叔是個老頑童,扔下一句很有挑撥嫌疑的話後笑眯眯的走開。
牛叔口中的‘文東’全名叫做達文東,算是羅英雄的老板兼合夥人。
羅英雄前年從中大畢業,原本已經聯係好一家公司,可就在上班的前一天,在路上遇見了早他兩年畢業的學兄達文東。這家夥離開中大後成立了一個信息搜索工作室,遇見羅英雄的時候,工作室正缺人手。於是,趁著酒酣耳熱之際,他向羅英雄發出了邀請。而羅英雄原本就不喜歡受人管束,在他想來,替學兄打工,肯定要比那些正規的大公司自由一些。於是,醉意朦朧間,稀裏糊塗的就成了‘極藍信息搜索工作室’的一員。
可是他卻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是極藍工作室成立至今唯一的員工!
達文東是個很有才氣的人,但顯而易見的是,才氣並不等於財氣。工作室在他的經營之下,賺的錢連交房租和水電費都夠嗆,就更別提什麼雇請員工了。用達文東自己的話來說就是,老子能活到今天,就已經是個天大奇跡!
羅英雄是個很講義氣的人,雖然不恥達文東拐騙‘良家婦男’的行徑,但最後仍是留了下來。每天上班下班,跟著學兄混跡在地下城南道……
冬去冬又來,一年後的今天,工作室雖然稍有起色,但傳說中的工資、獎金卻依舊隻是一個傳說。更悲慘的是,在某個深夜,達文東灌了羅英雄二斤老白幹後,如願以償的將工作室的一半股份算做工資獎金抵給了羅英雄。於是,這間隻有十來個平方大小的工作室從此有了第二個老板……
打工打成了老板,這樣的結果……似乎也能接受。
酒醒之後,羅英雄隻能這樣安慰自己。
這年頭,朋友不可靠,組織不可靠,學兄這種動物……更******不可靠啊!
其實,他嘴裏嗟歎,心中卻清楚的很,這種純粹而平淡的生活正是自己所向往的。
打一出生起,他就被羅家那個霸道了一世的老頭灌輸了不少如何做英雄、怎樣做英雄的大道理。六歲的時候,跟著師父在深山野林裏打熬筋骨,在戈壁冰原上陶冶性情。十三歲那年,又被羅老頭當年的警衛員帶進了軍營……從小到大,見到的、聽到的都是關於英雄的故事。
有一天,他忽然厭倦了這樣的生活,於是做下一件與英雄行徑完全相悖的事情。他沒有與任何人打招呼,就擅自脫下了那身沒有軍銜的軍裝,然後拍拍屁股沒有任何留戀的離開了那個方塊加直線的地方。那一年,他剛好達到入伍的年齡。這件事最後所造成的結果就是,他被暴怒的羅老頭趕出了家門,一腳踢到了中海大學。並放言,羅家的家門決不允許為一個逃兵打開。隻要我這個老不死還活著,你個龜孫子就永遠也不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