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後，人影換成了聞人素素。
“可惡，你個狐狸精，竟敢勾引我家男人，真是不知廉恥。”
李陌在紙船上狠狠的打了一個噴嚏，如果他知道令狐妙管他叫“我家男人”的話，一定會從紙船上掉出去。
“小姐，小姐...你在看什麼？”影老在令狐妙的眼前晃了晃，打斷她直視的眼神。
“我沒事，哼...”淩、影兩位也不知道令狐妙突然之間發的是什麼火，無緣無故的發火，殊不知那是比心火更厲害一籌的“醋火”。
在紙船上，李陌得以安逸的休息，增氣丹大把煉化，手掌隱藏在背後，捏著涅槃印，快速的恢複元氣。
後麵依舊是萬馬奔騰，狂飆的馬蹄子連片的抬起，猛然落下，虛空都跟著顫抖，無數的罡風在烈馬的後麵，煙塵滾滾，聲勢滔天，光是這種氣勢都讓人筋骨禁錮，行動遲緩，一顆跳動的心無法承受這種劇烈的波動。
前路漫漫，虛空是無盡的，看不到盡頭，在虛空中逃命的人也看不到生的希望，如果按照這種情況下去，不等到天亮他們就會被萬馬踩踏而死，說不定在一會兒還會有更厲害的罡風出現。
“前輩，我們難道就這樣漫無邊際的逃亡下去？”
枯瘦老者聽到李陌叫他前輩，神色一怔，微微笑道：“前輩在你眼中就是一個屁，現在你叫我前輩，我可是不敢當，這不等於是在罵我一樣。”
“前輩說笑了，我叫您為前輩是發自內心，您也是真正的前輩，不像那些人，隻是道貌岸然的家夥，自認為有些修為，就從不把人放在眼裏，他們這種行徑不配稱作是前輩。”
“哈哈哈，還是你小子會說話，我喜歡聽，剛才我本以為你是一個古板的人，沒想到這樣機靈，討人喜歡。看在你恭敬我的麵上，讓你叫我一聲穆老，也不算委屈你。”
“落末見過穆老，有穆老在我就放心了。”
“哈哈哈，你也不要擔心，隻要是在我的紙船上，不是遇到人形的罡風就沒有事，我們可以平安的等到聞人世家的救援。”不知為何，穆老對李陌有種特殊的照顧，不似以前那麼冰冷，就在這之前，他對聞人素素的態度也不過如此，甚至還有所不如。
“小子唐突了，人在危難的時刻，免不了害怕恐懼，我也不能免俗，到讓穆老見笑了。”
聞人素素一聽，眉毛飛舞，眼神古怪，她可不相信李陌會害怕，道：“看你剛才出手斬殺兩位修靈，動作幹淨利落，你以修士之軀，在當時是何等的從容，我怎麼沒看到恐懼？”
“不知這位小姐是？”
“我是聞人世家的人，你不需要知道姓名。”
“好吧！”李陌也不生氣，既然認出是聞人素素，而且現在還要仰仗她。
“小姐你可知道，人最大的恐懼是什麼？”
“嗬嗬！”聞人素素嬌笑一聲道：“難道是虛空罡風？”
“你說的也沒錯，對於我來說，虛空罡風現在就是最恐懼的。我害怕，我也敢於承認。”
“那也就是說還有你更恐懼的？”聞人素素問道。
“當然！但是你猜猜看？”
“難道是黑夜？”現在正是黑夜中，虛空罡風的力量強橫了十倍，也可以算是最恐怖的東西，既然李陌害怕虛空罡風，那也一定懼怕黑夜。
“黑夜不可怕，可怕的是黑夜中不知道前方的未知。但這對我來說，還不是最懼怕的。”
“那是什麼？”
不但是聞人素素，還有聞人四老，包括枯瘦的穆老都被李陌的話勾起了興趣。
“最可怕的是人心！”李陌幽幽的說道。
聞人素素的臉色變了，李陌提到人心，自然的讓她想到了先前的“欺騙”，原本她是答應李陌，不會泄露其身份，也不會說出他是凶手，但是聞人世家還是通緝了李陌。
“我雖是一個小宗派的弟子，但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一些東西雖然讓我感到危險，但還不至於害怕。而我這麼多年，唯一害怕的就是人心。”
李陌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這個社會就是人吃人的社會，什麼都不可怕，隻有人才是最可怕的。”
李陌的話剛說完，不但是聞人素素，就連一旁穆老的臉色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