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做工的工地,每天有著固定的工作量,超過工作量的部分記工分,一天達不到工作量當天就沒飯吃,連續一個星期達不到就可以滾蛋了。
沒辦法,光景就是這麼個光景,狼多肉少,人多工少,你不願意幹,願意幹的人在後麵排著隊呢。
畢竟如今的北平城幾乎沒有了服務業,沒人能消費得起了,華夏幣?那東西現在用來擦屁股都嫌髒。
全城上下如今的頭等大事,便是加固城牆,這事關所有人的身家性命,是重中之重。
一開始蘇父還擔心陸昱能不能受得了工地的生活,但來後沒兩天,蘇父發現陸昱每天的工分蹭蹭往上漲,力氣一點都不小。
他對陸昱的感官便更好了,這小夥子是個實幹的人,不搞那麼多花花腸子,養活自己是沒啥問題了。
陸昱昨天用工分換了點糧食給蘇家,理由很充分,因為如今陸昱吃飯是在蘇家的,他總不能老吃不還吧?他便說是夥食費,更何況他的工分放著也是放著,他又沒地方用,還不如拿來給蘇家補貼家用。
陸昱說的有理有據,蘇父也就收下了,這不像上次的屍核,這回陸昱給的是情分,相處了這麼多天,蘇父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陸昱了,很多時候可以直截了當一點,客套反而顯得生分。
就這樣,上工,下工,每天三人坐在一起吃吃飯,聊聊天,不時拌上幾句嘴,晚上在房間裏修煉,摸索摸索體內的能量,日子過得悠閑而實在,心裏每天都是充實的。
但這樣的日子過的久了也會逐漸無聊起來,就在陸昱剛剛對這樣的生活有些厭倦的時候,城外戰事告緊了。
陸昱已經在蘇家住下兩個多月了,前一個月城內便開始有了風言風語,大街小巷、街裏鄰居,甚至工地上都開始傳,說是城外喪屍開始朝北平城聚集,一波又一波的喪屍晃晃蕩蕩的朝北邊過來了,現在大批的部隊緊急布防,還有大批的能力者開始清掃。
可以說城裏如今人心惶惶,再加上難民逐日增多,街道上已經能偶爾看到拖家帶口的流民了,城管與交警每日巡邏,預防有流血衝突事件的發生。
但這種事情簡直是防不勝防,胖局長每日焦頭爛額,今日這裏流民鬧事,明日那裏有人因為饑餓入室搶劫……
北平城還是太大了,警力資源根本不夠用,加上城管與交警隊伍這才勉強維持,他越發覺得自己這個局長就要當到頭了。
這些事情自然用不著老百姓操心,頂多出門留點心,蘇父就叮囑過了蘇小妍,叫她出門最好讓陸昱陪著,最好不要出門等等。
陸昱坐在城牆邊上,這是他負責加固的部分,每日下了工他都要在此坐上一會兒,有時想想信上的話,有時想想山城,有時想想老爺子……
今天他卻什麼都沒想,呆呆的坐在女兒牆上,望著天邊快要垂落的夕陽,紅豔豔的光芒照在他臉上,竟顯得他深沉起來。
在這裏是看不到前線的,那裏應該有人正在浴血,有人正在奔跑逃亡,有人為了城牆裏的人就此喋血。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唇角,刀口舔血的日子他遠離了很久了,竟有些想念。
他也知道要想在北平城裏混出一番作為,加入出城的隊伍是必不可少的,亂世出英雄,並不是說在家坐著便能成為英雄,不上陣殺敵,哪裏來的赫赫聲名。
他如今還是在等,等待一個時機,可以有正當理由出城殺敵的。
而不是一個人傻乎乎跑到城外,然後被一堆喪屍圍虐至死,就此化為一堆白骨,這是莽夫。
殺敵是要的,被別人看到他殺敵也是要的,赫赫軍功無人聞是一種悲哀。
他得一步步往上爬,爬到老爺子能看到的地方,他便成功了。
而這個機會,不會遠了……
等到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消失在了遠處的千山萬嶺,陸昱才拍了拍屁股,下了城牆。
蘇父還在用工分換糧食,但他本來年齡就不小了,每天得的工分微乎其微,隻能換一丁點,這些天攢下來終於能換兩斤麵粉了。
陸昱走到跟前,拍了拍蘇父的肩膀,掏出了自己的工分卡。
“把我這上麵的工分,全部換成糧食,麵粉來點,大米來點,還有小米,再弄上幾斤土豆,都好些天沒吃過菜了。”陸昱對著工作人員說道。
“哎,小陸,你這是幹什麼?”蘇父奇怪的看著陸昱,一下花這麼多工分,他都替陸昱心疼。
“沒事,蘇叔,您聽我的。”陸昱拍拍胸脯,一副很自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