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抬起右手撓撓後腦勺,一下卻沒有抬起來,手臂上壓著重物,已經沒有了知覺。
劉宇涵猛地想到了陸昱,緊張的目光放在了手臂上,果然,壓著她手臂的是陸昱的腦袋,久未打理的頭發長長了,一根草繩虛虛的將之束在腦後,卻將陸昱髒乎乎的臉映的分外好看,劉宇涵甚至想到了劍眉星目這個形容詞。
她一時間都忘了自己的初衷,呆呆的看了會兒陸昱的側臉,眼神都直了。
“呸呸呸……”劉宇涵猛然回過神來,心虛的啐了自己幾口,俏臉上不可抑製的浮起了紅暈。
劉宇涵啊劉宇涵,這什麼時候了,怎麼還犯起花癡了?她心裏暗自想著。眸子悄悄的看了看陸昱的眼睛,見他仍是緊緊閉著,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她再次看向了陸昱,這一次故意的避開了陸昱的臉,檢查起陸昱的身上,根本不用脫衣服,隻是輕輕翻過陸昱的身子,一片裸露而染著鮮血的脊背便映入了她的眼簾,向外翻出的血與肉中夾雜著很多碎石與灰塵,看起來甚為猙獰。
劉宇涵很快掃了一遍陸昱的背後,心中默默算了一遍傷口數量,當看到陸昱的大腿後,她卻放棄了這個想法,因為實在是太多了,大傷很清晰,背後三條傷痕,額頭一個窟窿,大腿上兩條傷痕,至於小的,密密麻麻,不計其數,劉宇涵到後麵都不忍心數了。
此時大多小傷口已經結了痂,紫紅色的痂密布在陸昱身體上,劉宇涵有些密集恐懼症,看到後腦子有些發暈,心底一陣陣的發毛。
側著頭,劉宇涵抽出墊在陸昱腦袋下的右臂,長時間的血液流通不順暢使得右臂沒了知覺,她狠狠甩動了幾下,手臂便開始發麻,那種不知道是難受還是舒服的麻癢使得她哭笑不得。過了有五六分鍾,她才感覺重新恢複了對右臂的控製權。
第一時間,她沒有管自己,而是拉開了一直隨身攜帶的背包,拿出了一卷紗布與一些消炎藥。
她的動作很純熟,一看便是久經此道,不過也屬正常,每一個從末世掙紮求存到如今的幸存者都是半個大夫,久病成醫,就是這麼個理。
手腳麻利的將陸昱仍舊在流血的額頭先包紮了起來,嘴裏念叨著:“陸昱啊陸昱,你可別怪姐姐糙,沒把你傷口處理幹淨了,實在是咱們沒一點水了,你福大命大,一定要挺過去啊……”
劉宇涵幹裂的嘴唇不斷蠕動著,低聲不斷的自言自語,她實在沒辦法,嘴裏幹的都吐不出唾沫,傷口也隻能這麼包紮上了,總比讓血一直流著好多了。
很快,陸昱的背上與大腿上都纏上了紗布,三個流血的源頭控製住了,劉宇涵也累的滿頭大汗,她本就受了傷,直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多少傷口,隻知道渾身疼,渾身難受。
她大口的喘息著,嗓子幹的咽口唾沫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