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天降仙湖(1 / 3)

元鷹王朝,1956年。

這天,樊潤同以往一樣,整理好行頭,準備上山放牧。

樊潤有著厚實的臂膀,堅挺的鼻梁,赫紅色的短發,遊牧民特有的古銅色皮膚;無論春、夏、秋、冬,他都是一身虎皮短裝,高腰馬靴,馬鞭是從不離身的,吃飯睡覺、上茅房的時候,樊潤總是把馬鞭係在腰間或是掛在脖子上,任由它甩來甩去。

“潤哥,奴家已經準備好三天的幹糧、淡水,還有韁繩、刀、鹽、布、長簫,隨時都可以出發了。”妻子江泛媛江氏一身粗布麻衣,卻是賢淑端莊,慧外秀中。此時她的神情又是一貫的擔憂,每次樊潤放牧出去,一去就是三四天,大雪山氣候不定,鮮有人跡,這萬一有個什麼閃失,叫她如何是好;可她又不敢多加勸阻,畢竟夫是天,夫說什麼、做什麼,一切都要順從他的,不是嗎?

這是女人的宿命啊!

“娘子,身子不舒服嗎?”樊潤又是一貫地問。

“奴家還好,隻是今早的天氣太奇怪了,不如明天晴一些,再動身麼?”

“是啊,這天氣,太壓抑了,仿佛……仿佛……”樊潤沒有說下去,他怕嚇著妻子。他走出屋子,來到院子裏,仰首遙望。

樊潤的家不像其他村民,都盤踞在山腳下,為了更好的觀測氣象,樊潤選擇了東南相接的一塊空地,離南麵村莊十公裏,離東麵那塊不詳地則有三十多公裏遠。樊潤家的附近有一塊天然巨石,呈紫紅色,每每觀測氣象,他都會爬上去,眺望良久。

就像現在一樣,樊潤望了良久,想了良久,撚起手指又算了良久。

“潤哥,你剛才沒有說完。仿佛什麼?”

樊潤跳下來,拍了拍虎皮上的灰塵,一改沉吟之色,笑道:“哪裏有什麼仿佛?娘子莫擔心,我去個兩天就回。”

“真的?隻去兩天麼?”

“是啊,這鬼天氣,很快就要下場大雨了。看那邊,雪頂的雲多厚啊。”

“很快就要下大雨?那還怎麼上山去?”

“娘子莫害怕,這大雨沒有三天的工夫,它下不來的。”樊潤一翻翻上馬,一揚馬鞭,馬兒一聲嘶鳴,闊步開奔。

“兩天!就回!”樊潤的回音,一波一波,擴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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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膠境內的檀香茶樓,前幾日還賓客滿座,今天門口卻貼著「生人勿近」四個的大紅字。何解?上麵還有官府的火漆文,東南西北四個門都把守森嚴,清一色的禁兵,清一色的兵器。何解?

莫不是檀香茶樓的許老板,惹禍上身了?

境內的老百姓都會告訴你:“非也……非也……”

在東膠,誰人不知檀香茶樓;在東膠,誰人不知許柯芭許老板。想那許柯芭還真會「磕巴」,一磕就磕來個萬金之軀——東膠王,蘇爾穆嚴。自從王上第一次踏進這家名不傳經傳的茶樓,就被許老板那副天生的口水嘴給覓上了,以後就常來,甚至是常住。

有人懷疑,許柯芭有這麼大魅力嗎?

或許,許柯芭沒這個本事,不過他的女兒許姝君絕對有這個本事。

三樓,貴賓廂房裏,一壺茗茶,幾碟小菜,伴著女兒胭脂的清香,蘇爾穆嚴安神地半躺在搖椅裏,享福地聞著茶香粉香處處香。

這邊,許姝君輕捶著他的肩膀,小心伺候著。

“幹爹,可是真要南下嗎?”

“是啊,很久都沒能放鬆一下了。”

“聽廣乾爺爺說,您是去南部找人,對嗎?”

“找人?何人啊?”蘇爾穆嚴坐起了身子,兩雙熠熠生輝的眸子睜開,放出兩道精光,嚇得許姝君立刻低下頭,不敢再問。

“去,叫廣乾進來!”

“是。”許姝君應了,卻依然站在原地。

蘇爾穆嚴奇怪地問:“姝兒可是還有話要說啊?”

“姝兒怕幹爹怪罪。”

“不怕,王不怪你!”

許姝君忽然一跪,臉上頗有委屈之色,道:“幹爹可是不要女兒了?南下找的不是別人,正是一個能取代姝兒地位的靈秀姑娘。幹爹會教她、寵她,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賜給她,隻把可憐的姝兒扔在一邊,再不去理會了。是也不是?”

“胡說八道!這傻丫頭,怎麼盡想這些呢?幹爹哪裏舍得扔你在一旁呢?”蘇爾穆嚴扶起許姝君,仔細打量著她,心裏有些感歎:“這麼好的姿色,當初就不應該將她留在茶樓,要不是她太貼心了,還可以幫忙調教那些女兒們,早就將她嫁於聯姻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