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好的身段，如果好好調教，說不定能進宮去當舞女呢！”
第一次見到紅袖的人都是這麼說的。
紅袖幼年家中貧困，八歲時就已經被賣到了琉璃院，隻是個小丫鬟而已，說得好聽隻是學舞蹈不陪客的。可是當十三歲時，紅袖已經出落的相當美麗動人了，嫵媚的雙眼更是勾人心魄，總是被老鴇說，這麼好的材料不當妓女真是浪費了呢！
而紅袖的美貌也早就引起那些達官顯貴的興趣，來往的人多半都是因為紅袖婀娜多姿的身材，靈活妖嬈的舞蹈，以及嫵媚動人的樣貌來到琉璃院。雖然紅袖已經賣給了琉璃院，但是她的父母依舊健在，而且同樣住在這個縣裏，雖然路途有些遠，在一個郊外的小村莊，但是也難保不會給她贖身，當時也隻說是賣藝不賣身的。所以老鴇也隻能每天看著紅袖哀歎，可惜了這麼好的條件。
“媽媽想要她接客還不容易嗎？”身旁的一個小丫鬟說道。
“哦，你有辦法嗎？”老鴇馬上兩眼放光。
“去找她的父母談談不就好了嗎？就說將紅袖賣給您，能給他們多少銀兩，他們家窮，誰不是見錢眼開的，還能不答應嗎？更何況，他們家前年好像生了個兒子，您說這女兒能和兒子比嗎？”
“繪春，你這小蹄子變聰明了啊！”老鴇笑開了花似的說道。
“那媽媽能讓我去伺候蝶蓮姑娘嗎？”
“你這精明鬼，知道蝶蓮脾氣好，到她那邊好偷懶是嗎？”
“哪有啊，媽媽！”繪春說道，“是秋意姑娘最近不都沒人找她了嗎？她沒事就打人，我能不走嗎？”
“好，我答應你了！看來等到明年秋意就不用接客了。”老鴇說道。
三天後，老鴇去了紅袖家裏，本來家中就沒什麼錢，生了個兒子花費就更大了，家裏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幾乎就沒什麼別的東西了，唯一看上去比較新的是孩子身上的衣服，看來是新做的，這手藝一看就知道是紅袖的。
“我大老遠跑這一趟想必你們也知道我的來意了，紅袖這孩子在我這兒這麼多年了，我也養了這麼多年，從來都是可著疼的。除了讓她跳舞之外什麼雜活都沒有讓她做過，還特地請了京城最好的師傅教她舞蹈，如今都已經五年了，說短也不短了。你們當初說是賣藝不賣身，我當時也是看那孩子底子還不錯才收的，可是花了不少銀子的，而且你們也知道我這兒的規矩，什麼都不會又賣藝不賣身的，我一般都不會再給銀子的，可你們也是收了五十兩的，這可不是小數了，一般的女孩我可都沒有給過這價錢。我可是很看得起你們家紅袖的！”
老鴇說了一大堆話，劉其和他老婆也都知道了她的意思，就是要紅袖賣給他們。
“說實話，紅袖這孩子我們也舍不得，本想著要給她贖身的，沒想到老婆懷孕生了孩子，就此耽擱了，如今我們不太寬裕，過個兩年就可以為她贖身了。”
“過兩年你們兒子也快要上學堂了，以你們家現在的境況可能給紅袖贖身嗎？怕是連你們兒子的衣食起居都負擔不起啊！”
劉其知道老鴇說的也是事實，他的妻子身體不好，常年吃藥，所以當年才會送紅袖走以此來減輕負擔，而前年自從有了兒子之後，負擔就更重了，要不是紅袖暗中常來接濟，怕是連孩子都養不起了。可是真要是賣了，那麼紅袖給的那些銀子也不是小數。
“我知道你們舍不得，紅袖那孩子也有孝心時常接濟你們，我可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更何況你們並不是再也見不到她了，隻是賣身而已，要是運氣好還能被那些權貴收了房呢！多好的事啊！而且我也絕對不會虧待了你們的，一千兩怎麼樣？”老鴇說道。
劉其夫婦已經傻了眼了，一千兩就是他們掙一輩子都沒有那麼多錢，如今隻是賣女兒就可以有那麼多銀子，多好的事啊，而且也不是以後就見不到，本來女兒長大了也是要嫁人的，到時候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也是管不著的。如今拿了錢，家裏可是寬裕多了，買房買地都不是問題了。
“相公，難道你真的就不管紅袖了嗎？”
“娘子，你要知道，這可是天大的好事，不僅你的病可以醫治，紅袖以後也不至於會受苦了，當初送走她不就是不想讓她跟著我們挨餓嗎？如今可不是兩全其美的嗎？”劉其說道。
劉其的妻子也沒有辦法，畢竟家裏真的一貧如洗，她的病需要錢，孩子也要用錢，丈夫做工回來還要給她熬藥，家裏的地也要打理，實在是很缺錢的。她隻得點頭答應。
“既然這麼說定了，那我明天帶紅袖過來簽賣身契啊！”老鴇笑著說著，拿出十兩銀子放在桌子上說道，“這是定金，可不能反悔了，我先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