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晟睿敲了下她的額頭,笑道:“你的小腦袋想些什麼,我會不知道嗎?這首曲子你聽了無數次,歌詞都倒背如流,哪裏還用得著背誦。”
“你既然這麼聰明,什麼都知道。難道不知道我不想背《逍遙遊》嗎?”黑木耳將手中的花束丟進夢瑤池,紫薇花一支支在池水中散開。
“小耳朵!你怎麼又不聽話?”雪晟睿慌忙起身,幾步追上了黑木耳。
“哼!你就知道讓我背書,從來都不問我喜歡什麼?”黑木耳賭氣不回頭,加快了腳步。
“你喜歡什麼?你跟我說,隻要你想做的事情,什麼都可以!”雪晟睿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焦急的說。
黑木耳臉上帶著陰謀得逞的笑容,回頭望了一眼,輕啟櫻唇,笑道:“我喜歡武功,我要成為一代宗師!”
“那好辦,叫赤炎教你武功不就得了。你何必生氣。”雪晟睿淡淡的說。
“我不要赤炎教我武功!”黑木耳一聽要跟赤炎學功夫,當下急了,連連擺手道。
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赤炎那雙凶巴巴的大眼睛。
“那你想跟誰學武功?”雪晟睿問道。
“你真的讓我學武功?”黑木耳懷疑道。
“是的。”
黑木耳歪著頭,一臉防備,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陰謀?比如表麵上讓我學武功,實際上要逼迫我背誦詩書?”
雪晟睿搖頭歎道:“看來你真的有點兒討厭詩書,既然你不喜歡,我也不能強求。你要喜歡武功,就學武功好了。改天我給你請幾位德高望重的武術師傅,你覺得如何?”
“好啊!求之不得!”黑木耳拍手笑道。
談話之間,突間一陣急促的步履之聲,傳了過來。
轉頭看去,隻見赤炎蹭蹭兩下,登上了二樓。
“啟奏王爺,皇宮裏的陸公公來了。”赤炎說道。
黑木耳一聽“皇宮”二字,心念急轉——
“我要是進宮,不如賄賂一下這位陸公公。如果他不收銀子,我就動拳頭,嚇唬嚇唬他。說不定他一害怕,就帶我溜進皇宮。”
“他現在人在哪裏?”雪晟睿問道。
“回王爺,在大廳候著!”赤炎如實回答。
黑木耳見雪晟睿正要舉步前往大廳,立刻閃到他的一側,挽著他的手臂,笑嘻嘻的說道:“我還沒見過太監呢。不知道太監同其他人有什麼區別,這次有這麼好的機會,不如帶我去見識見識!”
她這話一出口,便逗得雪晟睿哈哈大笑,就連赤炎那粗獷的臉上也露出了笑意。
三人來到王府大廳,一個身穿便服的中年男子諂笑道:“奴才,陸德望參見王爺。”說話時,大嘴一張一合,光禿禿的寸毛沒有,簡直就想一張馬嘴,甚是滑稽可笑。
黑木耳盯著這張馬嘴,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在皇宮偷食打爛她下巴的臭太監。
此刻黑木耳想的並不是如何混進皇宮,而是如何讓這個太監的嘴巴真真正正變成馬嘴。
“陸公公來到敝處,是不是皇兄有什麼事情?”雪晟睿問道。
陸德望從衣袖裏掏出一道密旨,笑道:“皇上派奴才帶了一封信給您,說不是什麼聖旨,隻是兄弟之間的信件。”
雪晟睿接過密旨,對赤炎吩咐道:“取些銀子給陸公公。”
“多謝王爺!”陸德望眉開眼笑,樂顛顛地跟著赤炎去了。
黑木耳緊緊盯著陸德望的背影,咬牙切齒道:“剛剛那個人就是陸公公?陸德望?”
雪晟睿微微一怔,思緒飄遠。
過了一會兒,微笑道:“你還在生氣?因為當年我把你帶出了皇宮?”
“不是!我沒有生氣?我隻是……隻是看到那個太監,氣就不打一出來!有機會,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他。從前他欺負我無權無勢,你要帶走我,他就立刻派人把我給五花大綁,害的我那天晚上嚇得尿了褲子。我……我現在想起這件事,還是很鬱悶!”黑木耳雙手亂搖,紅著臉嘟噥道。
“我那個時候還是個孩子,做起事來有些……有些過分。不過我不是有意要嚇你,隻是覺得你很好玩,所以才逗你。對不起……”雪晟睿歎了口氣,眼底盡是歉疚之意。
黑木耳抬手堵住了雪晟睿的嘴,展顏笑道:“說什麼對不起,如果沒有遇到你,我現在一定在皇宮裏做太監。也許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是男是女。還好遇到你,我不但學會了琴棋書畫,還學了一身武藝。盡管樣樣都會卻不精通,但是總比做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假太監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