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一道蒼老洪亮的聲音自天際之處響起:“哦?難道你已經達到玄神之境了?想不到百年之後,天嘯仙院居然出了這般驚豔的弟子?老夫倒有興趣親眼見見你了,真是後生可畏啊!南行五千裏之處……”
林峰聞言大喜,沒到半個小時,人便朝著南方掠出了幾千裏之外,荒漠中的一處巨大的沙丘上,一位一塵不染,須發遮麵,長及至地,看不清麵目的老者,兩道如電般的目光,向他掃了過來!
“老院長,林峰多謝賜見。”林峰恭敬地行禮說。
武癡天仔細地觀察著林峰,然後繞著他轉了一圈,不由連連歎息著說:“真是天縱奇才啊!不錯,不錯……”
林峰客氣了一番之後,將來意詳細地說了一遍,當武癡天聽到“海枯石爛有盡時,此恨綿綿無絕期!”這十四個字時,身體不由一陣晃動,顫動地說:“她還好嗎?”
“老院長說的是那個托弟子完成這事的人吧?嗯,她還好……”林峰緩緩地說。
武癡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聲音變得低沉無比,輕輕歎息著說:“唉,一百多年過去了,想不到她還是放不開這份仇恨啊!罷了罷了,相見又如何?老夫已經不再為塵事掛懷,讓它隨風去吧!”
林峰一聽,不由急忙地說:“老院長,如果您不去見她,弟子的那個朋友……”
“你放心吧,老夫給你封信,她收到這封信,或許就會成全你的了,老夫這有一方玉佩,你就拿著信和玉佩一起給她吧!唉……”說完,撕下一角衣裳,咬破中指,緩緩地寫了起來……
看著武癡天不斷地顫抖的身體,林峰心裏不由閃過了一陣憐憫,暗想:“想必二人一定是舊侶吧?卻又因何事勞燕分飛,一個遁入這乾坤幻境這荒蕪大漠空間世界中,一個隱於沙漠荒堡之中?她又為什麼如此恨那絕望之城的城主和大周皇朝的老皇主姬文呢?”
“年輕人,好了,你將這信和玉佩交給她吧!”說完掏出一方玉佩,然後用寫信的布包疊起來,遞給了林峰。
林峰關切地說:“老院長,您們這是?不知可以告訴弟子詳情不?或許弟子可以盡綿已之力。“
“年輕人有心了,往事不堪,回首已是百年,再提又如何?不必勞煩你了,今天你我相見便是有緣,你這般年紀便有這一身修為,縱是玄天大帝當年也不能及!所以老夫沒什麼好送你的了,就送你一篇窮老夫一生心血研究的陣圖吧!”武癡天緩緩地說。
林峰接過經卷和信,再次行過大禮,歎息地說:“唉,老院長竟不願相告,那麼弟子就此告退了……”
“修煉一途,乃逆天而為,沒有任何捷徑可走,你這般天縱之姿,老夫希望你切莫著相,貪圖巧勁,從而迷失了自我!切記,切記……”
耳邊響起了武癡天蒼洪的聲音,林峰聞言身體不由一震,一個念頭閃起:“難道在血海之中,我得到的,不是屬於自己的力量?”
天嘯仙院中,一處破敗的殘殿旁邊,一位身著寬大無華的青衣,麵罩輕紗,沉重的步伐顯示出,她不過是一名尋常普通女子,正在呆呆地望著天際……
“峰,明天就是天嘯仙院五年一屆的大考核了,四年過去了,你聲息全無,難道你真的死在乾坤幻境了嗎?我絕不相信你就這麼死了!峰,你知道這四年我是怎麼過去的嗎?要不是有玄愚師叔祖暗中照顧,春薇恐怕早就命喪黃泉了,唉,要不是有了小幻,我早就進去乾坤幻境尋你去了。”女子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般,不斷地滴了下來。
“娘,娘,他們欺負幻兒,個個都罵幻兒是個沒爹的野種,娘,爹什麼時候才回來啊!幻兒好想念他……”一個衣裳打著十多個補丁,粉臉如隻大紅蘋果,靈動雙眼亮若天邊的晨星,梳著衝天小辮,有如粉裝玉琢般,三歲左右的小女孩,流著淚水,哭泣地奔向正在黯然垂淚的女子……
那女子一把將小女孩抱進懷中,替她抹去了粉紅臉蛋上的淚水,輕輕地說:“幻兒,你不是野種,你爹叫林峰,是這個天嘯仙院中,最傑出的弟子,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知道嗎?你爹很快就回來找幻兒的了,或許,就在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