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滄瀾哪裏容得這莫名其妙的鉗製,身形一扭間卻聽天命風流含著笑意的聲音悠悠傳來,“滅公子,醉懸壺前輩隻是想為你醫治傷口。”
滅滄瀾驀然一頓身子,正好與烈青陽疑惑地對視了一眼,烈青陽更是不知所以地攤了攤手。
此時醉懸壺手上那清香水汽已然層層翻湧,猛地拍在了滅滄瀾那外刺的肘骨之上,一聲骨骼錯響清脆傳來,滅滄瀾猝不及防痛眯一目暗道,“這老頭子究竟是要……”
卻見天命蓮華微微前傾身子,有些焦急地看著滅滄瀾道,“滄瀾,痛不痛?”
“哈……”滅滄瀾苦笑一聲,隻覺一股奇異的清涼從傷口處一路滲入,瞬間便盈滿全身,麵上痛楚一時消散,“我沒事,蓮華。”
天命蓮華鬆了口氣,驀然反應過來四麵一看,果見眾人目光都各含心事地看定自己,不由臉上一紅收回身來,在天命風流身邊頷首低聲道,“大哥……”
“三妹。”天命風流的聲音毫無感情,如同摩擦著千年不化的寒冰般令人心沉,“你別做傻事。”
天命蓮華心中一動,卻被那邊醉懸壺一聲清喝吸引過去。隻見醉懸壺一路抻直滅滄瀾的右臂,抓住他的手腕重重一捏,清光便倏然全部吸入那健壯的右臂之中。
醉懸壺鬆開手,倒轉玉拐後退幾步,將玉拐重重磕在地上哼聲道,“邪魔功體若是給了不愛惜身子的人,那可真是浪費了!憑你是怎麼高超的天成功體,毫不顧忌地磨損也是大忌,你小子給我記住了!”
滅滄瀾抬起右臂,隻見一片平整皮膚淡淡散發微光,刺出的白骨已然平複進去,痛覺半絲不見。
他抬頭看定一臉孩童般嬌蠻不滿的醉懸壺,驀然放下手臂彎身施禮道,“多謝了。”
“這是……”一見滅滄瀾慣常端起的道家禮節,醉懸壺不由眼睛微張囁嚅道,“那是道門禮節……為何這小子通身邪氣,竟還有道骨在內?”
想不出頭緒,醉懸壺便咳聲揮袖,轉向江愁餘道,“方才我的話你都聽明白了?用你的極致寒氣疏通他的功體,我再給你麒麟髓輔助,這樣他就可以恢複如初了。”
滅滄瀾轉身與醉懸壺並肩而立,而那生性古怪的醉懸壺此刻竟是不計較滅滄瀾沒有恭立一旁聽他說話,兩人靜默不語看定江愁餘,卻是天命風流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前輩,你方才說三天三夜?”
“對,三天三夜不能中斷。”醉懸壺點點頭道。
“恐怕……”天命風流苦笑一聲,“眼下冥界攻勢逼迫,我們又正是仰仗滅公子的威能打先鋒,方才有可能反撲冥界那一邊倒的屠殺之勢,哪有三天三夜的時間守在此地?”
“這與我無關。”醉懸壺冷側一眸道,“反正這就是我的方法,你們若是不用那就另尋高明。若要我來,隻能如此。”
“可是……”烈青陽也忍不住了,一步上前握緊雙拳道,“滄瀾修習的傀儡術是此次對抗冥界的關鍵,若讓他三天三夜不出戰……”
“臭小子,聽不懂我的話麼?”醉懸壺驀然發怒,磕了一下玉拐瞪視烈青陽道,“你還是山海大陸之人吧?那你更應該聽說過我‘慣看滄海’?醉懸壺的脾氣!我最討厭同樣的話來回重複了!”
烈青陽的脾氣也驟然上湧,眸光一凝就要說話,心知他說不出什麼好話來的滅滄瀾早已身形一閃,攔在他麵前微笑道,“看在他為我醫傷的份兒上,不要跟他對口了。”
“喂!”烈青陽咬牙瞪了滅滄瀾一眼,猛地伸出三隻手指道,“三天三夜!哪兒有那麼多時間?”
“你不是一心想救江盟主的麼?”滅滄瀾麵露困惑,一句話將烈青陽問得向後一退。
“雖然這麼說……”烈青陽抓了狂地使勁搖頭,一巴掌拍在滅滄瀾胸口推開他道,“這不是兩頭堵麼……”
“倒也不是。”滅滄瀾的笑聲如同深淵內湧上來的寒風般深沉,看了一眼烈青陽轉過來的驚訝麵容便轉身麵向眾人道,“我可以試試……能不能將時間飛速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