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烈青陽連忙掩了鼻翼咳嗽一聲,被滅滄瀾拖著進了風雅門。
一入風雅門,黑暗依舊,燈火溫柔飄渺卻照不亮一片暗夜。滅滄瀾仍記得上次行走路線,那媚然的香氣似乎就是指引,如一隻不斷招搖的柔軟素手引他前行,那條終點散開魅紅柔光的長廊又出現在眼前。
滅滄瀾忽覺眼前白影一閃,閃電般伸出手去探入黑暗,便扯住了一寸冰涼的衣襟笑道,“門前連血煞陣都沒有了,我還以為風雅門早已人去樓空。”
烈青陽嚇了一跳,扒開滅滄瀾的肩膀望向他探入黑暗的手,挑了眉道,“是誰?”
隻見半截身著白衣的身子探出黑暗,半身猶自立在被黑影淹沒的長廊小台之上,那追日臉色極其蒼白,簡直就是一張薄薄的紙,“真沒想到你又來了。”
“真好,竟是老友相見的口氣。”滅滄瀾嘴上微笑,手上卻是毫不客氣地將追日一氣拽下,眼見他在麵前打了個踉蹌,“幾日沒來,風雅門好像又破敗了許多啊。”
“……你的語氣不用這麼尖刻吧?”追日有氣無力地歎了口氣,立刻後退兩步免得被滅滄瀾的眼神直盯,“你又來做什麼?”
“和你說哪有用。”滅滄瀾擺擺手,指向追日身後的魅紅小築道,“欲歡顏在麼?”
其實他心中隱隱有動,隻見那小築內燈火微弱,如同馬上就要斷滅的呼吸般發出緩慢的明暗交替。上次來此時那種逼人意動神搖的迷離誘惑已然弱了很多,連香風亦是被風中點點孤冷壓下。
“門主……門主不在。”追日搖搖頭,低頭緊盯地麵,似是在等待什麼東西破土而出。
“不在還是不在了?”滅滄瀾微微咬重了那個“了”字,隻見追日刷地抬頭看向他,咬緊下唇一言不發。那眼神如受傷的野獸般充滿陰恨,但卻沒有力氣哪怕發出一聲嘶吼。
烈青陽見追日那般隱忍的眼神,心中隻覺不忍,拍了滅滄瀾的肩膀道,“我看一定是發生什麼事了,虧你還是來過一次的人,好好說話行不行?”
“欲歡顏自己都看破生死,旁人何須替她枉費心思?”滅滄瀾微微一笑,驀然想起那全身纏滿白紗卻仍然虛弱嬌笑的嫵媚女子,她似是一生專為浪蕩而活,骨子裏滿是陰冷的性感和癡迷。
追日眼神微微一鬆,此時他身後掠過一道黑影,在微弱的柔紅燈火下一閃而過,然後一臉驚訝的逐日從他身後閃出,緩緩放下夾在指間的飛刀低聲道,“原來是你,滅公子……我還以為有人擅闖。”
“隻有兩個人守著這宗門,真是辛苦。”滅滄瀾穿過兩人,拽著不明所以的烈青陽一路走向那魅紅小築,單腿踏入淡看滿屋昏暗的紅光,“欲歡顏……真的不在?”
“門主可沒有死。”追風逐日緊跟其後,忍不住說道。
滅滄瀾側過頭,伸手拽住追風的領子轉身將他砰地抵在門板上,隻聽他吃痛地一挺後背,“那她人呢?”
“你……你又來找門主做什麼……”滅滄瀾那似是宰人生死的模樣令人心驚,烈青陽在一旁皺了眉宇,心中莫名翻起層層波瀾。而那追風被卡得呼吸困難,仍是咬著舌頭說了一句。
“怎麼,嫌我麻煩?”滅滄瀾微微一笑,輕靠在追風耳邊道,“我的性子你也算是知道三分,追風護法,不要考驗我的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