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招數不是用來對付自己兄弟的。”滅滄瀾沉沉說出“兄弟”二字的時候,忽覺一股靈光貫入天靈,似是與烈青陽遠古之前便已歃血相交,萬世萬劫後故人終於歸來一般。
而烈青陽心中此感更是一聲轟鳴,微微開眼盯著滅滄瀾笑道,“好……聽你叫出‘兄弟’二字,不知為何格外的痛快!呃……”剛露出一絲瀟灑笑容,他便覺得雙腿一陣折斷般的劇痛,捂住大腿的手已然被黏稠的血粘得不能動彈,一經拉起竟是拉開了絲絲血結。
“別動,讓我看看。”滅滄瀾輕輕地把青蘿往懷中一側靠去,盡量也不動到趴在腿上的霍青虹,伸手將烈青陽的腿輕掰過來。
“嘶……你直接砍斷了吧!”烈青陽連聲嘶氣靠過身子去,雙手護住大腿兩側低吼道,“這麼用力做什麼?”
“你是太疼了,我發誓我沒使勁。”滅滄瀾微微一笑,血色之中的笑容如同溫柔的死神般令人迷醉,“真正疼的現在才要來,你別叫得太慘。”
“你要做……啊啊!”烈青陽一瞪眼睛,剛要推開滅滄瀾的手卻已然來不及,隻見他雙指用力一按便刺入了一片血肉,修長的手指如同靈活的水魚一般在傷口內輕輕探尋。
烈青陽隻覺眩暈席卷腦海,使勁眨著眼睛方才堅持住沒有倒下,伸手抓住滅滄瀾一束紅發用力扯了過去吼道,“滅滄瀾,你真是恨我不死麼你?!”
這一扯反而把滅滄瀾拉得更靠近,他的手指也就更加深入傷口,烈青陽卻是咬了牙堅決拽著他的頭發,隻聽滅滄瀾也有些吃痛地扭了脖子道,“讓你別叫得那麼慘,我看看你有沒有傷到筋骨。”
“你就這樣看啊?!”烈青陽緊貼著滅滄瀾的耳邊表達極度不滿,“你這是跟誰學的醫法?屠夫麼?”
“我沒學過什麼醫法,隻是從前看過些醫術的典籍。”當時青蓮宗內的典籍可謂浩如煙海,滅滄瀾修煉不成但卻潛心研讀,隻是那些醫法需要專修,眼下他隻能用自己的方法對付疼得要死的烈青陽。
“你你……”烈青陽拽了滅滄瀾的頭發前撲後仰地叫痛,也就把滅滄瀾拽得前搖後晃。被人死拽著頭發的痛楚也不弱,滅滄瀾微微咬了牙將手指抽出,上麵沾滿了細細的黏稠血肉。
“呼……”烈青陽終於鬆了口氣,卻覺似是出現了幻覺,傷口仿佛彌漫開一股厚重的寒氣,將洶湧的疼痛緩慢壓了下去,“怎麼好像不那麼疼了……”
“我疼,你能不能鬆開我的頭發?”滅滄瀾輕眯一目笑啐道,隻見烈青陽撇嘴甩開那束紅發,繼而瞠目結舌地死盯著雙腿。
“我眼花了,我眼花了……”烈青陽連連使勁揉著雙眼,不顧將臉上血色更揉得一團花。他雙腿上的血肉正發出極其沉重的生長之聲,正如春回之時地下植物緩緩破土而出一般,那血肉竟是發出絲絲新鮮的光亮,開裂的皮肉上伸出了一片片絨毛般的新肉芽。
那重合生長的感覺頗為麻癢,烈青陽甚至能微微感覺到血肉重合的節奏,不可置信地愣神晃頭,一轉頭便對上鬆了口氣輕輕點頭的滅滄瀾。
“這是……”烈青陽指著他這奇異的兄弟,張大的嘴能直接塞進去一隻蘋果。
滅滄瀾微微一笑,一隻手指抬起烈青陽的下巴一下合上他大張的嘴笑道,“我的天生寒氣有極限的痊愈能力,對別人也有效真是幫了大忙。若不是有這寒氣,一路上幾次大戰我早已死了數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