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支箭鏃呼嘯著朝那女真通直的身子飛奔過去,刺破空氣的聲音讓人一陣牙酸,躲避不及的女真通直應聲落馬,悶哼一聲倒落下馬,死的不能再死了。
靜謐,諾大的城頭一片靜謐,沒人會想到王思忠回來這一手,湯陰軍想不到,王思忠從未有過如此魯莽、血性之舉;女真人同樣想不到,他們的思維中隻要女真的旗幟揚起來,膽小如鼠的南朝人就一定會嚇得兩股戰戰、冷汗直流,今兒這又是哪一出?
天地間一時隻剩下風聲,幾乎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趾高氣揚的女真人被這冷不丁的一下子弄得有些回不過神來,城頭的宋軍更是像做夢一樣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隻有王思忠仍舊是那副挽弓的姿勢,不過因為喝過酒,冷不丁的一下發力讓他身子有些乏力,胳臂很快就軟了下來。
“殺啊,殺了這群南朝人!”回過神來的女真人開始發瘋,在一個謀克孛堇的命令下,幾百女真人同時像城頭發起進攻。
女真人的進攻如潮水一樣湧過來,猛虎現在很有被著了急的兔子咬傷的羞怒感,雲梯車和擋板車像是閃電一樣轉瞬即至,不一會兒,女真人的雲梯這也在城下架了起來,繳獲的南朝衝車也像是憤怒的獅子,在一群如狼似虎的女真人的瘋狂推動下撞向湯陰城的大門,轟轟的聲音連帶著地動山搖,木屑橫飛。
女真人的硬木弓弩萬箭齊發,城頭的箭鏃一時像是暴雨一樣下下來,人根本都抬不起頭,隻一會兒,城頭、垛口、城門樓和湯陰軍的軍士身上就紮了滿滿的箭鏃,像個刺蝟一樣慘不忍睹。
遠處的投石車在幾個女真人的操動下這也開動,巨大的石彈落在城頭上一下就能將人砸成肉餅,一顆顆石彈憤怒的呼嘯來,本就破爛不堪的垛口被砸的七零八落,連帶著垛口後躲藏的官軍這也不可阻擋的成了一灘爛泥,一點生氣兒都沒有了。
女真人的呐喊聲、喊殺聲鋪天蓋地的飛過來,一頭頭憤怒的獅子用抓鉤固定好這就翻身爬上雲梯,攀緣絕壁尚且堪稱猿猴一樣的女真人爬起這雲梯那不更是手到擒來?
精鋼點過火的女真箭鏃能毫不開刃的射進堅硬的城牆,殺心大起的女真人殺敵心切,很多這就抓著箭鏃,像個靈猴一樣攀緣上城牆,血糊淋擦的護耳間那麵孔猙獰的不成樣子。
“殺啊,殺了南朝人。”
女真的殺生此起彼伏,缺衣少糧的湯陰軍的根本無法抵抗,不一會兒這群北方韃子就衝上城頭,殺聲四起,破甲錐狠狠的刺進南朝人的身體,那沉悶的金屬入肉的聲響之後南朝人的身體就不可阻擋的噴出一陣血花;長槍、馬刀、短斧、狼牙棒……長短兵器砸斷人脖頸、骨髓的聲音像是波浪一樣此起彼伏,到處都是喊殺聲、嘶吼聲、呻-吟聲、慘叫聲……
抓著長短兵器的女真人隻要登上城牆那就是虎入羊群,身材魁梧的女真人能用狼牙棒一下就揮掉一顆頭顱,漢人的頭顱就那麼在地上隨意的滾落著,城頭血濺三尺絲毫沒有停息下來的跡象。
自古打順風仗都是勢如破竹,城頭的一兩百湯陰軍如今被女真人圍住,想跑都沒了門路,發了瘋的女真人遇人就砍,刀起刀落便是一顆人頭,湯陰軍慘叫著、哀嚎著想要四散逃命,可是城頭就那麼大點地方,你跑又能跑到哪裏去?
“啊……”湯陰軍的慘叫聲一浪高過一浪,人死前的那種嘶吼能讓人膽怯,更能讓人瘋狂。
“快走啊,指揮使,湯陰守不住了,守不住了。”一個都頭拉著王思忠這就要殺開一條血路送他下城頭,這個檔兒,活命最重要。
“滾開!”王思忠狠狠的撥開那都頭手掌:“你我都是大宋軍士,為國戰死,又有何話說?”
一刀劈死麵前一個力竭的女真人,王思忠這也揮舞起了手中的腰刀:“殺,大丈夫立功名就在今日。”說著羊入虎群。女真人的進攻總像是狂風暴雨一樣勢不可擋,蝦蟆車上雷聲吼,這部已然開動的戰爭機器像是神魔一樣要消除擋在麵前的一切障礙,刀光劍影,氣勢萬鈞。
人的野性一旦啟動,那無盡的殺欲就不會停止,除非眼前的對手被撕個粉碎,女真人在牛號角的鼓動下狂熱的戰爭熱情被完全激發,這群自小便騎馬打獵膂力過人的武士們一個個都青筋暴起,麵紅耳赤,非要等到撕碎麵前的敵人才肯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