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他哥,你快上馬,到家裏咱再細說。”
聽了小胖子的話,秋菊哥應了一聲,踩著馬鐙子,飛身上馬。
“你做好了。”小胖子說著,一勒馬韁,吆喝一聲:“駕!”馬兒就像離弦的箭一般,踩著碎石小路,飛快地向張有田的家裏跑去。
很快到了家中,秋菊和趙倩郡主早就在院子裏翹首以待,看到小胖子和張有田騎著馬回來,這才鬆了一口氣。開始的時候,她們還擔心小胖子和張有田會和蘇家打架。現在看到他們完好地回來,像一塊石頭落了地。
小胖子和張有田趾高氣揚地從高頭大馬上跳了下來,小胖子此刻的神氣的很,像一個在數百隻公雞裏麵,鬥勝了的那隻,昂著頭,回到全是母雞的雞窩。更像一個打了勝仗回國的將軍,在接受萬民敬仰時候神態。
“小胖子,你這馬是從哪裏弄來的呢?”秋菊好奇地問了一句。
小胖子得意洋洋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秋菊和趙倩聽了,也是笑的花枝亂墜,直不起腰來。蘇家騙婚還騙物,真可謂惡人。這下好了,惡人自有惡人磨。小胖子這招太毒了,讓蘇家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張有田聽了小胖子的話,本該是感到大快人心的。可是,他怎麼也笑不出來。張有田這人太老實了,他覺得,寧可別人對不住自己,也不能讓自己對不住別人。此刻,他心裏有個想法萌芽了,不過,他誰也沒說,默默地藏在心裏。
現在天色已經不早了,黑色的夜幕悄悄地鋪上了漫天,星星們相約跑了出來,在天邊眨呀眨這眼睛。月亮隻剩下一個月牙,宛若一個被小孩吃剩的燒餅,孤苦伶仃地被遺棄在一旁。秋菊家裏一定點上了油燈,在屋裏大桌上擺開了一個小型聚餐會。兩個轎夫本來不敢和郡主一塊兒吃飯的。後來,架不住大家的軟磨硬泡,勉強答應了下來。大家都坐在桌前,一臉的的興奮。眼前雖然沒有大魚大肉,但是,別具風情的農家餐,也散發出一股誘人的香氣。嫋嫋的香氣,讓人垂涎三尺。酒也是自家釀的,不像外麵的酒,全是摻了水的。大家你一杯我一杯,一直吃到了半夜方才休止。秋菊家裏雖然沒有錢,但是空房有著不少。趙倩和秋菊就住在了秋菊以前小時候住過的房間,小胖子和兩個轎夫隨便再一個廂房對付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秋菊就和家人告別上路了。雖然心中萬般不舍,還是在淚眼婆娑下,邁出了家門。臨走的時候,秋菊今年攢的銀子都給家裏人留了下來,又囑咐哥哥,找個不貪錢,哪怕平凡一點也無所謂的女人成家。
閑言少敘,此四人啟程,順著小路走了小半個時辰,終於看到了大路。大路上寬廣平坦,來往的馬兒也很多。昨天若是趕著馬車的話,現在就已經到了趙倩外婆家了。之所以沒有乘坐馬車,那是有原因的。趙倩從小就暈車,隻要坐上馬車,稍微有些顛簸,就嘔吐的不行。沒有辦法,隻好選擇這腳程比較慢的轎子了。好在她外婆家也不遠,到了中午十分,便看到了一個很大的村落。秋菊來過幾次,熟練地給轎夫指引著路。
穿過青山環繞的小橋,走過四通八達的街道,順著一條小巷,最後停在了一個黑色木門前。木門是虛掩著的,透過門縫,隱約能看到裏麵有一些散養的雞鴨,在拚命地搶奪著地上的糧食。
趙倩下了轎子,望著這虛掩的門,臉上有些戚色。自從母親去世之後,爹爹和哥哥都待她不親,仿佛沒拿她當家裏人看待。隻有外婆家,外婆和兩個舅舅看她最親了。趙倩受了委屈的時候,總是會回到外婆家住上一段時間,享受著難得的親情。
推開虛掩的門,趙倩輕輕的走了進去。小胖子和秋菊跟在身後,也邁了進去。秋菊來過好幾趟了,對這裏自然沒有新鮮感了。小胖子卻是第一次來,進門便看到有兩個北屋門,在兩個門口之間,有一個供奉神靈的香案。香案上擺放著一個香爐,還有幾支沒有燃盡的檀香,在空氣中,彌散著讓人心曠神怡的香氣。香案的兩旁,各種著一顆石榴樹。現在的石榴已經成熟了,裂開了大嘴,露出飽滿的果實。
趙倩深情地看著屋門,哽咽著說道:“外婆,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