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寫意推門進屋,卻見鳳琪趴在桌上,已經睡著了。他用眼神詢問鬱鬱青青,怎麼不叫鳳琪去床上睡,或者給他批件衣服什麼的,鬱鬱青青說她們隻要過去,殿下就醒了,然後就會接著等。
蕭寫意想了想也是,鳳琪的身手在那裏擺著,就是近身伺候的人,睡著的時候接近他,也會驚醒,而他要是醒了,肯定不會再睡,還不如讓他睡一會兒,他揮了揮手,讓鬱鬱青青出去了。
果不出其然,蕭寫意走到鳳琪身邊,正想伸手撫上他的臉,鳳琪就睜開了眼睛,含糊地叫道:“陛下?”蕭寫意心疼道:“困了就到床上睡,何必這麼熬著,你要是累病了,朕會心疼的。”
鳳琪已經清醒過來,聽到蕭寫意的話耳際染上一片緋色,反駁道:“臣沒這麼嬌弱,哪裏這麼容易就病了,再說陛下還沒睡呢,臣怎麼好先睡?”而且他也好奇,蕭寫意和薑易春說了些什麼。
蕭寫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朕早點叫人告訴你,不讓你白等。”
鳳琪訝然道:“還有下次?”蕭寫意什麼時候和薑易春這麼熟了,聊了一天還不夠。
“有可能。”蕭寫意頷首道:“薑卿今天跟朕說了他關於開放海禁的想法,朕聽了覺得很有道理,兩人就討論起來,不過說了個大概,竟然就到半夜了,要不是你等著,朕還想聽他說下去。”
鳳琪突然覺得有點不是滋味,他沒進宮的時候,蕭寫意有什麼想法都是先跟他說,他入了後宮,礙於後宮不能幹政的規矩,兩人反而少了許多這方麵的交談,不是蕭寫意不說,是他不能聽。
“怎麼?你不高興?”蕭寫意興致勃勃,還想拉著鳳琪繼續他和薑易春沒說完的話題,不過看鳳琪的表情,似乎不是很感興趣,於是不解道:“朕記得,你以前也跟朕討論過開放海禁的。”
沒道理啊,以前說起開放海禁的事,鳳琪絕對站在他這邊不說,還想親自操刀上陣來著,這才幾年工夫,不可能想法就變了,蕭寫意百思不得其解,轉而又想,是不是等太久,鳳琪不高興了。
“臣沒有不高興。”鳳琪輕輕搖頭,“陛下想要開放海禁,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可是臣……”
“可是什麼?你說話別說半截,朕聽著難受。”蕭寫意伸手抬起鳳琪的臉,讓他直視自己。
“後宮不能幹政,這是高祖皇帝訂的規矩,陛下明知臣不能涉足,何必非要在臣麵前提起。”鳳琪沉默半晌,終是選擇坦言相告,不僅這件事,還有蕭寫意經常讓他在書房侍候,他也很為難。
“懷瑾,你很在意這些嗎?”那天在船上說開以後,鳳琪在蕭寫意麵前變得坦然許多,然後蕭寫意驚覺,很多事情都是他在自以為是,他以為鳳琪會在意的,他未必放在心上,他覺得鳳琪可能無所謂的,他偏偏卻很看重,為了避免重複類似的錯誤,蕭寫意決定以後有事都把話說開了,不然兩個人都不自在,都認為自己很委屈,不料對方也是忍得辛苦,其實兩人都難受,何苦來著。
“規矩既然在,臣就應該遵守。”鳳琪這樣對蕭寫意說,目光清澈,毫不避諱。
蕭寫意愕然,隨即笑道:“懷瑾,你放心,朕會給你一個交待。”他明白了,鳳琪不是對朝中的事務不肯用心,而是他的身份,實在太過尷尬,稍有不慎,就會落人口實,才不得不小心翼翼。
可鳳琪並不是普通君侍,他是萬昌九年的探花郎,他想堂堂正正還鳳琪一個機會。
鳳琪不解,隻是道:“時辰不早了,陛下快些洗洗睡了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蕭寫意挑眉問道:“你洗了沒有?”隻看鳳琪身上的穿著,洗了的可能不大。
果然,鳳琪搖了搖頭,蕭寫意立即笑道:“正好,咱們一起洗,算不算是鴛鴦澡?”
鳳琪瞥他一眼,嗔道:“明日一整天都有事,陛下就是有心思,也請收起來。”
蕭寫意笑得更得意了,朗聲道:“隻是洗澡而已,華貴君以為朕要做什麼?”
兩人打打鬧鬧進了浴室,鬧了半夜才出來,具體做了什麼,無人知曉。
不過翌日,睡過頭的皇帝和華貴君,是被認真負責的岸芷叫醒的,兩人看到窗外的天色,心下都在叫著不好,於是匆匆起身,著衣,傳膳,一係列事情都加快了速度,才趕上了出門的時辰。
按照原定計劃,蕭寫意今天要在薑易春的陪同下巡視農耕,顧微和鳳琪打算去逛園林。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正文稍微短小一點,晚上還有番外掉落,爭取把君綠川的番外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