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微笑過方道:“你有所不知,我和你舅舅,倒是有些淵源,他這幾天確實很忙,你不便上前打攪,不如稍等幾日,等我見他的時候,帶了你去,倒也便宜。”
殷希出身富庶,因自幼熱愛習武,他又是家中幼子,沒有承擔家業的重擔,就在七歲那年,拜入武林名宿靳熙的門下,至今已有十餘年,每年或是中秋或是除夕,不過回家一趟。
去年除夕,因中秋時已經回過家,殷希便留在了師門,不料正月剛過,他就收到了家中老仆的來信,說是家裏出了事,正月十五的時候,耍花燈失了火,整個殷家院子,都被燒沒了。
殷希收到信不敢耽擱,忙向師父告了假,急急回了家。那位幸運逃生的老仆告訴他,殷家的火災不是天災,而是*,他去報了官,不料官府收了瞿家的銀子,愣說是意外,匆匆結了案。
不等殷希想好接下來該怎麼做,瞿家就向他出了手,那位知道真相的老仆死了,殷希人單力薄,又沒有證據,一時也無法報仇,他仗著武功不錯逃了出來,打算去江都投靠薑易春。
雖然老仆說殷家火災是瞿家下的手,後來追殺他的也是瞿家人,但是兩家究竟有什麼恩怨,殷希全然不知,他兒時曾聽母親說過,舅舅是個很厲害的人,就一門心思想去找他。
如今,江都府他不能硬闖,也見不到薑易春,顧微願意幫他引薦,自然是好的。
“多謝公子,請問我該如何稱呼?”殷希看得出來,顧微身份極高,非富即貴。
“我姓顧,家中排行第二。”顧微這樣說道,並不說他和薑易春,到底是什麼關係。
“多謝顧二公子相助。”殷希拱手謝道,顧微的年紀和薑易春差不多,可他卻不想稱呼他為叔叔什麼的,總覺得那樣很不好,就叫了個最穩妥的。
殷希不知道,要是他跟著薑易春稱呼顧微,就不是叫叔叔的問題了,薑易春的母親姓顧,是顧家的嫡支旁係,跟顧微是一輩的,算起來是他的遠房堂姐。
不說殷希,就是薑易春按著母親的關係稱呼顧微,叫聲舅舅也是沒錯的。
殷希的母親原是薑易春的堂姐,因薑家兩房,隻有薑易春一個兒子,薑家上麵幾代,又都是單傳,因此殷希的外公無子侄可以過繼,隻能讓侄兒兼祧兩房。
可惜薑易春年近三十,雖然照著兼祧的規矩娶了兩房媳婦,十餘年下來卻隻生了五朵金花,不知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完成伯父和父親交待的任務。
蕭寫意的船隊還有兩天才能到江都,顧微自然不肯錯過最後的自由,在江都城好生逛了兩日,每次出門都帶著殷希,見他終日愁眉不展,知道他是惦著家中的變故,就暗自命了人給顧傲傳信,請他派人去殷希的老家柳潭調查,他們家和瞿家到底有什麼恩怨,怎會上升到殺人滅口的地步,隻不過這一切,顧微都沒有告訴殷希,他純粹當他是個晚輩在照顧。
過了兩日,聖駕抵達江都,蕭寫意頭天沒有下船,特地命了閃電過來尋狂風暴雨,讓他們和顧微,悄悄回到船上。明日上午,聖駕要經過江都城到達行宮,皇後可是要露麵的。
顧微並未向殷希表明自己的身份,隻說有事要辦,須得離開幾日,讓殷希繼續住在客棧,他過幾天派人來找他,帶他去見薑易春。殷希有些不舍,卻也沒說什麼,隻是答應下來。
顧微回到船上,首先給蕭寫意請了安,蕭寫意見他在外麵奔波了一個多月,人雖然瘦了些,精神卻比在宮裏好,不僅暗自感歎,要是有可能,他真想放了顧微,可惜他是皇後,身份太過特殊。
顧微沒想這麼多,他隻是感覺,一個多月未見,蕭寫意和鳳琪的關係,似乎更親密了,不是說他們以前不好,而是好歸好,就是差點什麼,現在卻是不差了,蕭寫意的眉眼之間,春色正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