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他家的人。”鳳琪淡淡點頭,不以為然。蘇家在上京不引人注目,可是出了京城還是能唬到人的,蕭寫意念著蘇太後和蘇聿安分,盡管他們沒有隨行,還是把錦鄉侯府的人帶了出來,至於他們在外麵耍點小威風,隻要不太過分,鳳琪並不介意,因此他和蕭玉蓉一樣,吃了飯就走人了。
鳳琪四人剛出門,就有人迎麵撲來,暴雨眼疾手快,把人擒住,正要問話就見一群人衝了過來。
“幾位兄台,那位小賊偷了我家主人的東西,我們奉命前來捉人,還請高抬貴手,把人還給我們,回去好向主人交差。”出來說話的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長得慈眉善目、文質彬彬。
“是這樣嗎?你偷人家什麼了?”中年人說得有理有據,暴雨卻是直覺不對,就問了句。
“我不是賊,我沒有偷東西,他們是來搶我東西的。”被暴雨擒住的人很激動,拚命掙紮。
“他們想要搶你什麼?你說出來,給我們聽聽。”鳳琪本不欲多管閑事的,無奈事情反轉太快,抓賊的瞬間變成了搶劫的,他不問清楚,貿然把人放了或者還了,都不大好,隻能駐足問道。
“這位公子,你不要被他騙了,那人慣會說謊話的,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話,一句都信不得。”中年人看得出來,鳳琪是四人之首,有話就直接對他說,“直接把人還給我們,大家都方便。”
“你血口噴人,明明是張大人不顧……”那人話未說完,中年人見勢頭不對,便命屬下撲了過來。暴雨早有準備,拎著人躲開這番攻勢,還順便打倒了幾個,“你說,張大人不顧什麼?”
“張大人不顧百姓死活……”就在此時,一根利箭淩空飛來,暴雨仗著輕功過人,拎著那人再度閃開了。狂風徒手逮住箭,看了一眼對鳳琪說道:“公子,箭頭喂了劇毒的,一劍封喉。”
事到如今,鳳琪不用想都能知道,中年人一行人肯定是有問題的,不然追個賊而已,犯不著上毒箭這麼狠,背後肯定另有陰謀,他目測了對方的人數,低聲道:“阿璃,狂風,我們上。”
不管怎麼樣,暴雨手上那個人,他們必須帶回去,應縣的縣令姓張,那人說的張大人,十有□□就是他,“不顧百姓死活”,這六個字要是真的,事情絕對不小,他們要把人帶回去審問。
與此同時,對方一群人也衝了過來,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要置暴雨逮著的那個人於死地。單獨論及身手,鳳琪四人遠在對方之上,無奈周圍的百姓實在太多,打鬥起來逃跑不及,他們為了不傷及無辜,不免有些束手束腳,對方卻是不管不顧,拚了命也要往暴雨身邊殺,一時之間,殺得勢均力敵。幾個來回之後,狂風突然道:“暴雨,你先回去,公子有我和阿璃保護。”
暴雨心領神會,拎起嚇得瑟瑟發抖的那人就往城外跑去,鳳琪本身武功不弱,還有狂風和君璃在身邊,少他一個不要緊。果然,暴雨走了以後,那群人就傻眼了,遲疑片刻才在中年人的示意下圍攻鳳琪等人。鳳琪帶著狂風和君璃邊打邊退,打得倒是得心應手,反正看熱鬧的已經跑得差不多了,他們少了些許顧忌,對方那群烏合之眾,並不放在眼裏,他們好奇的,是對方的目的。
望江樓上,應縣縣令張亦輝的公子張翔卓正陪蘇凱喝酒喝得高興。皇帝途徑應城,隨行的世家公子無數,能請到國舅爺家的公子,他在朋友麵前倍有麵子,真是不枉他們張家過去幾年的投資。
酒過三巡,眾人都有些微醺,蘇凱也猶豫著要不要告辭,張翔卓這些人遠離京城,並不曉得蘇家根本就是個空架子,聽說他爹是國舅爺就貼了上來,他們收了人家的禮,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不過蘇凱很清楚,他不能答應張翔卓任何事,因為蘇家在朝上,沒有任何影響力。蘇聿和蘇太後一樣,空有美貌,卻得不到蕭寫意的寵愛,要是蘇聿能像鳳琪那樣,他就不會活得這麼憋屈了。
見蘇凱想走,張翔卓等人如何肯放行,立刻又把他麵前的杯子滿上了,他們正要繼續勸酒,突然有人上來稟報,說是之前鬧事的亂民,趁機跑了一個,他們本來要追上的,半路被人劫走了。
應縣的一畝三分地上,張翔卓一向是唯我獨尊慣了的,此時喝了點小酒,聽說有人敢跟他作對,如何坐得住,帶著狐朋狗友就衝下了樓,蘇凱趁亂想走,卻一直被人扯著袖子,根本走不掉。
張翔卓等人下樓時,鳳琪他們剛打完,正想轉身走人。張翔卓大喝一聲:“不準走。”
鳳琪就真的站住了,他本來想回去稟報蕭寫意的,可人家都送上門了,他也不用客氣。
張翔卓見鳳琪停住腳,以為是他怕了自己,心中甚為得意,趴在地上的中年人都來不及提醒他,對方是高手,他走過去隻有挨揍的。蘇凱擠在張翔卓的朋友中間,開始還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情,見到鳳琪的背影就有不妙的感覺,等他轉過身來,已經是徹底傻了眼。他不知道張翔卓之前犯了什麼錯,就衝著他冒犯華貴君的行為,皇上要是知道了,也能滅了他的全家,他該怎麼辦啊。
蘇凱猶在思考脫身之計,張翔卓已經走到了鳳琪麵前,大聲說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鳳琪搖頭,小小一個七品縣令的兒子,他怎麼可能記得住,能知道他爹是誰就不錯了。
張翔卓的表情更加狂妄,“你不知道是嗎?小爺我就告訴你好了,我爹是張亦輝。”
鳳琪不動聲色,報個名字出來就能嚇唬到他的人,他前所未見,以後估計也見不到。
張翔卓見鳳琪沒有反應,還給他解釋道:“你腳下踩的這個地方,是應縣,歸我爹管,你知道嗎?”蘇凱滿臉的不忍直視,你跟別人吹噓這話也就是了,這是華貴君,是皇上最寵愛的人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鳳琪淡淡回應了句,能把兒子養成這個德行,張亦輝這個父母官當得如何,他很懷疑。張翔卓更囂張了,指著蘇凱說道:“你知道他是誰嗎?太後娘娘的親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