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仿佛這才剛清醒,睜開眼睛看了楊懷一眼,不鹹不淡的說道:“他媽的,老子還以為是誰這麼囂張,原來是楊隊長啊!”
楊懷現任西平縣偵緝隊隊長,所以林峰才這樣稱呼他,言辭裏不乏貶低之意。
“老子怎麼不能在這裏?老子在這裏怎麼了?”林峰冷笑著說道。
看到林峰這副樣子,楊懷心頭直突突。
林峰的威風可不是蓋的,就算楊懷現在當了偵緝隊隊長,背後有日軍給撐腰,但林峰往日留在他心中的積威還是讓他不敢對林峰稍有不敬。
楊懷趕緊衝林峰“嗬嗬”一陣賤笑:“林兄弟,沒有,我不是那意思,是這樣的,皇軍的巡邏隊今晚在巡邏的時候遇到了破壞分子的襲擊,現在小野太君帶著人正在搜查那個破壞分子。”
楊懷說完,一邊賤笑著,一邊打量著林峰的臉色。
林峰聽完後,閃身站到一邊,然後說道:“那楊隊長就搜吧!記得搜仔細些,別事後再回來找老子的事,到那時候老子可是就說不清了。”
在小巷子裏帶隊的小野狐疑的看了林峰一會兒,然後手一擺,幾名日本兵就從林峰麵前跑了進去。
林峰瞥了小野一眼,又回頭對楊懷說道:“讓他們快點搜,老子困得不行,還等著回去接著睡呢!”
楊懷就是一陣苦笑:“林兄弟,你還真是看得起我,皇軍會聽我的話?”
林峰看了楊懷一眼,之後就把眼睛看向一邊,不再說話。
林峰嘴上不說話,心裏還是不能夠完全鎮靜,小野剛才看過來的狐疑目光,說明這個狗日的已經起疑心了。
那會兒,林峰在聽出砸門的是楊懷時,眼珠子一轉,就想到了這個唯一有可能蒙混過去的注意。
他先進了鳳姐的房間,不敢點燈,摸黑匆忙收拾了一番。
其實,楊懷來砸門的時候,林峰還沒有收拾完畢,所以就沒去開門,隻管匆忙收拾,還把炕上的被子鋪開來,又撩到一邊,弄成剛剛有人睡過的樣子。
但樣子是弄出來了,可被窩裏沒有睡過人,是冰涼的,而睡過人的是熱乎的,這點兒就沒辦法彌補了,林峰隻期望可以和楊懷在外麵多扯淡一會兒,等時間一長,就可以說是晾涼了。
開了門,林峰雖然和楊懷扯了兩句,但時間並不是太長,現在就隻能期望搜查的日本兵沒有那麼精明,不去摸被窩的冷熱了。
不是林峰沒有和楊懷拖延時間的辦法,但是做事一定要懂得適可而止,最忌過猶不及。
林峰出現在這裏,本來就很可疑,要是再不小心露出馬腳來,日軍不用搜查就可以斷定他是逃犯。
幾分鍾後,去裏麵搜查的日本兵出來了,一個軍曹去向小野報告。
林峰聽不懂鳥語,不知道那軍曹是怎麼報告的,就是覺得小野一雙陰厲的眼睛正像是一把刀子似的盯過來。
林峰心裏就是一陣發緊,但是表情不敢稍有差樣,否則那就是主動告訴小野自己有問題了,努力維持著鎮定,半仰著頭,眼睛看著那被薄雲輕遮的夜空,看上去很是輕鬆愜意。
林峰內心緊張,其實楊懷也不輕鬆。
要是林峰沒問題,那就一切都好,要是那兩個巡邏隊的人真是林峰殺的,那樣楊懷可就麻煩大了。
真要是那樣,如果楊懷不抓林峰,小野肯定不算,但要是抓林峰,林峰在西平縣城也不是孤家寡人,更可怕的是還有一些社會上的閑散人員早就對林峰敬仰有加,到時候,這些人聞訊後,還不得把他楊懷活活撕成碎片!
楊懷即便是有日軍在背後撐腰,也不敢惹林峰,尤其是不敢惹死心跟隨林峰的那幫社會閑散人員,那幫人本來就是無法無天之徒,而且又分散隱蔽,日軍都不一定有辦法將其一舉殲滅,要不然也就不用煞費苦心的拉攏黃二彪子,進而讓這個混混兒去招安其他的混混兒了。
楊懷知道,無論如何不能惹林峰,否則,以後恐怕是連大街都不能上了。
等到那個軍曹向小野報告完了,楊懷心中就是一陣輕鬆。
這小子跟日軍當了幾天差,多少也學了兩句鳥語,那軍曹向小野報告的詳細是什麼,他聽不懂,但是卻也聽出來個大概,說是這裏沒有可疑之處。
“沒事了!”
楊懷像是向林峰表功似的,還沒等小野說話,就先笑嗬嗬的說出了這句話。
林峰淡然的看了楊懷一眼,說道:“既然沒事了,那我可就要回去睡覺了,楊隊長自請便吧,林某人不送了!”
林峰說完,剛準備關門回屋,突然就聽到小野喊道:“林桑,你的半夜不在自己的家中,來這裏的什麼的幹活?你的嫌疑大大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