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月香說道:“少爺,你醒過來了就好,我告訴夫人和小姐去。”
林峰知道月香說的夫人就是自己的母親,而小姐應該是自己還沒見過麵的媳婦了。
讓母親來看自己這倒是不打緊,但是讓那個……那個誰來就不太好了吧!
林峰一時間沒有想到該怎麼稱呼月香口中的那個少夫人,而不想和她現在相見卻是真正的想法。
其實在林峰心裏還沒有想好應該給自己這明媒正娶的妻子定個什麼樣的位置。
“等一等,你叫……哦,月香是吧!”林峰急忙叫住已經走出去兩步的月香。
月香回過頭來,乖巧的回道:“嗯,月香。”
林峰對月香的乖巧表現很是讚賞,有心點一下頭以示嘉許,沒想到竟然渾身沒勁,連這個簡單的動作也做不了,白白累得出了一額頭的汗水。
月香見到林峰少爺額上冒出大顆的汗水,還以為他是不舒服,急忙走回床前問道:“少爺,你那裏難受?”
“我沒事,就是感覺身上沒力氣。”林峰說道,“你不用去叫她們了,我想一個人靜一會兒。”
月香稍微想了一下,然後說道:“好吧,昨夜小姐照看了您大半宿,現在就讓她再多睡會兒吧。”
“嗯,你也回去歇著吧,我沒事。”林峰說道。
“少爺,郎中說了,您是肺腑受到了震蕩有瘀傷,給開了藥方,藥在廚房裏熬著呢,我現在就去端,您先吃藥吧。”
“好。”
月香出去端藥了,林峰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床上仰望著床幔,心裏胡思亂想著。
經過了這次血與火的洗禮,林峰的身心都有了很大的改變。
以前在他的心裏從來就沒有存在過家這個概念,不是說他沒家不知道家是何物,而是習以為常就忽略了。
現在重新回到家裏,得到家裏人悉心的照顧,家這個字眼就在他心裏有了份量。
“還是家裏麵舒坦啊!”
林峰感歎著的同時,轉念又一想,怎麼以前就沒有這種感覺呢?
老人們常說:“身在福中不知福。”也許這就是吧!
胡思亂想了幾遭,長籲短歎一番,林峰就又開始暗笑自己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多愁善感了。
正在林峰唏噓喟歎的時候,房門口走進兩個人來。
一個走在前麵,腳步有些急促,正是姚夫人。
一個走在後麵,雖然腳步也很急,但是卻輕快穩健,卻是用托盤端著一碗藥汁的月香。
姚夫人出身大戶,自有大戶人家的儀態,雖然心裏著急想知道兒子現在的情況,但是並沒有一進門就大呼小叫的詢問,而是急匆匆奔林峰的臥榻走來。
“娘,你怎麼知道我醒了?”林峰嘴上問著母親,眼睛卻是看向她身後的月香,因為他記得有對月香說過不用急著告訴母親。
月香感覺到少爺的目光看過來,心裏有些緊張,便又把頭低下了少許。
林峰看到月香的表現就有些好笑,怎麼這丫頭總是喜歡低頭,似乎很膽怯的樣子,自己隻是在和母親說話而已,沒有責怪她的意思。
姚夫人聽兒子說話還算有中氣,應該沒有大礙,心頭懸著的石頭就落了下來。
說實在的,昨夜裏當下人把暈倒在門口的林峰抬回來的時候,姚夫人可是被嚇得三魂去了兩魂,六魄丟了五魄。
當時林峰一身破爛的軍裝,肩頭包紮著滲血的繃帶,滿臉的焦黑,嘴角掛著血跡,姚夫人差點就沒認出來這是自己的兒子。
那個當母親的不心疼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
那個當母親的不想自己的兒子平平安安的!
看到數日不見的兒子這麼一副模樣回來,姚夫人幾欲暈厥。
現在見兒子醒過來了,聽說話的聲音雖然還顯虛弱,但也有些中氣,姚夫人這才算是放下心來。
“峰,你覺得身子怎麼樣?”
姚夫人並沒有回答兒子的問題,而是直接詢問他的身體。
林峰剛才發問,其實就是和母親打個招呼,就好像平時街坊鄰居見麵會問“你吃了嗎?”“你去幹啥?”一樣。
現在聽到母親詢問,就說道:“我沒事,就是有點累,想歇會兒。”
姚夫人仔細的把林峰的臉色還有眼神端詳了一番,發現臉色有些蒼白,但眼神很亮,這就表示兒子確實沒大礙,於是就說道:“好,那你就歇著吧。”
看完兒子,姚夫人往旁邊跨了一步,就著床沿坐下來,這才對月香說道:“給少爺喂藥吧。”
月香就先把托盤放在了桌子上,來到床頭的位置要扶林峰坐起來。
歇了這麼一會兒,林峰身上也多少有了點力氣,在月香的攙扶下半坐半靠在床頭,喝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