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的第一波重兵力投入的進攻被打退了,但是三連長知道對麵的日軍可不隻有這一個中隊,而是一個大隊的兵力,也就是說至少還有兩個這樣的中隊,形勢還是不容樂觀呀!
三連長此時也顧不得再尋找林峰了,命令士兵檢查戰場,遇到還出氣的,是自己人就抬回去,若是敵人就直接再補一刺刀,而他自己先回去重新部署陣地的防禦,以應付日軍接下來的進攻。
那麼林峰去哪裏了呢?
其實這小子並沒有走遠。
當戰場上展開白刃戰的時候,日軍擲彈筒小隊就停止了發射,林峰因此擺脫了轟炸。
但是這小子聰明的很,並沒有立即衝出去,衝向戰場參加白刃戰。因為如果他那樣做的話,肯定會成為正無所事事的日軍擲彈筒小隊和機槍班的集體打擊目標,非被漫天的“香瓜”和瓢潑的“花生米”給撕成碎片不可。他可是還沒活夠,還有“偉大的人生理想”沒有實現。
於是,當別人在戰場上拿命拚殺的時候,這小子就躲在堤壩下,悠閑悠哉的放冷槍,倒是被他東一槍,西一槍,撂倒了好幾個日軍機槍手和擲彈筒兵。
這場仗打得,除了肩頭上的傷口很是疼痛讓他不痛快外,倒也是意氣風發。
等敵人退了,他才扛著那條和他同過生共過死,算是生死之交的漢陽造,晃晃悠悠的回了陣地。
此時,戰場也檢查的差不多了,還活著的都回來了。
林峰回到自己班的陣地,發現隻有班長王玉柱一個人在。
“都躺下了?”林峰問道。
王玉柱點了點頭:“就剩咱倆了。”
“日,一群沒義氣的懶貨,這才打了一仗就都去偷懶了,就咱倆是笨蛋,還他媽的硬扛著,不想躺下。”
林峰嘴裏嘟嘟囔囔著,一屁股坐下來。
王玉柱看了他的肩頭一眼,問道:“受傷了?”
林峰也往自己肩頭上草草包紮的破布條處看了一眼,“嘿嘿”笑了兩聲:“老子也沒吃虧,幹掉了兩個擲彈兵和一個機槍手。”
“日,你小子還真是傻小子睡涼炕,全憑時氣壯,你的表現都被連長看到了,剛才連長還找你來著,說是要給你請功。”
王玉柱看著林峰,心中有些羨慕。
“請功有個屁用,要是真覺得咱這次立了功,那就給點實在的獎賞呀!”林峰撇著嘴,很是不情願的說道。
都他媽的立功了,還想怎麼樣?王玉柱隻想煽他幾個大嘴巴子,真是得了好處還賣乖,典型的婊#子做派。
軍功是什麼?那是軍人的最高榮譽,是升官發財的最有力資本,是多少軍人夢寐以求,戰死沙場都不一定能得到的好處。
狗日的林峰,昨天才參軍,今天隻打了一仗,就被連長看重了,這以後還不得大有錢途,這樣的獎勵還不滿意,都不知道他還想要什麼!
“你想要什麼獎勵?”王玉柱問道。
“放我回家。”林峰不加思索的說道。
媽的,還有什麼是比能活命更好的獎勵?
“做夢。”王玉柱毫不留情的打碎了林峰美好的夢境。
“那,那……”林峰隻能退而求其次,“那就獎我兩個姑娘,今晚放鬆放鬆。媽的,這仗打的,精神太緊張了。先說好了,我隻玩處的,殘花敗柳就別拿出來現眼了。”
“我日!”王玉柱一腳往林峰身上蹬去,“瞧你狗日的那點出息!”
林峰一個懶驢打滾,躲了開去……
三連連部。
三連長回到連部,就召集決死隊長和四排長布置任務。
“四排抽調一個班去橋頭重機槍陣地,決死隊……”
“報告!”
三連長正在布置任務,一聲“報告”打斷了他的話。
眾人抬頭看去,見到是通訊員進來了。
“怎麼回事?”三連長問道。
“報告連長,營部命令!”說著雙手一伸,一張承載在眾多生命生死的薄紙就遞到了三連長麵前。
三連長接過一看,臉色就變得鐵青:“給,各位都看看吧!”
決死隊長接過那張命令,和其他人傳閱了一遍,每個人的臉色都變得很難看。
營部命令說:三連請求的撤回縣城防守意見,不予允許,必須堅守漯河陣地,後續兵員馬上送到。
縣城裏就這一個營了,除了還守在縣城的三連兩個排,其他的兵力都在這裏了,那裏還有兵可調?這非明是在忽悠人嘛!
難怪所有見到這張命令的人,臉色都變得非常難看。
“怎麼辦連長?”四排代理排長姚文勇有些焦急的說道,“真不知道這些官老爺是怎麼想的,不行,不能讓咱們的弟兄做無謂的犧牲,連長,咱們必須得把弟兄們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