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閉上了眼,一隻手攬著她的腰,一隻手輕輕撫著她如雲的長發。
隻要痕能夠減輕痛苦,就算她飲光自己的血他也願意。
痕,無憂無慮的痕……總是揚著甜笑叫王兄的痕……落淚的抱住他哭的痕……為他一個人跳蝶戀花那支舞的痕……穿上聖女袍美得驚心動魄的痕……所有的她……好的壞的……快樂的憂傷的……都是他心深處……心深處的最愛……
夜的眼淚再一次滑入痕的發絲。
痕頓時一僵……
她抬起了頭,眸子已恢複了平日的純黑。她靜靜靜靜的看著麵色蒼白的夜,眼淚撲簌簌滑落……她在做什麼?她是怎麼了?她怎麼能夠去吸允王兄的血呢?
雪痕伸出手……顫抖的撫上了自己剛剛咬下去的那個好深好深的傷口,施法將其平複。
“痛——嗎?”她內疚得幾乎講不出話。
而夜卻牽動唇角對她揚起了一抹如同從前一樣的溫柔的微笑……
“別哭啊,痕——別哭!王兄不痛!真的不痛……!”
夜用指腹輕輕的拭去還遺留在痕唇角的那滴他的血,深邃的眸子裏依舊是滿滿的疼惜和寵愛。
“王兄——”痕叫道,然後抱著他的脖子痛哭流涕。
盡管他因痕吸允了過多的血而頭暈,但他還是如同從前一樣輕輕拍著她的背。
看著喜床上沉沉睡去的痕,夜第一次覺得自己束手無策。痕說她將雨裘洗去記憶幻化成了她的樣子關在了聖女塔中代她修行。因為當時她用的是凝血幻術,所以要七七四十九天才可以施法將她的樣子幻化回來。
痕,她的法力越來越強了!現在又有了嗜血的衝動,以後她該怎麼辦?如果她有了魔心,我真的能夠如同母後說的那樣以親人之血立咒將她定死在聖女木上嗎?不——不會的!痕是那麼的善良那麼的純真,她怎麼會有魔心,又怎麼能夠禍害天下……
我要保護她,更不能讓雪姑知道這件事,否則一定會逼她吃下忘塵丹。以痕的性格,她是寧可死也不會吃的。
唉!雪夜歎息。
思考了一夜,他決定冒險將痕留在身邊……有了昨日的嗜血事件,他不能放她回聖女塔,至於下一步怎麼做,到時再說了。現在要做的就是保護她……
雪夜對著鋪在喜床上的白色錦巾劃開了手腕,讓鮮血滴在上麵。
“王兄!”
睜開眼睛看到這一幕的痕飛快的運法止住了夜的血,並讓他的傷口完全消失。
“痕,你醒了!”夜對著她微微一笑。
“這是什麼?”雪痕指著白色錦巾上已迅速浸入的血,不明白。
“這是……”夜住了口,不知道怎麼樣給她解釋。
“王!”
寢宮外,雪夕低喚,“雪姑求見!”
“你快去床上躺好!”
夜迅速的安頓好雪痕,在她帶著好奇與疑惑的目光下將剛剛那條錦巾拿了出去。
“王,屬下是來……”
未等雪姑講完,夜已經將東西遞給了她。
雪國的習俗。
國王大婚第二日要將洞房之夜王後純真的見證供於風雪閣。
夜觀察著雪姑的表情,見她臉色平靜,心中長長的籲了了氣,看來夕探到的情況是真的,聖女塔中一切正常。雪姑什麼也沒有發現。
“屬下告退!王後接受萬民朝拜的儀式已經準備妥當,請王與王後準時到朝拜塔!”
“好!”夜應著,待雪姑離開後忙吩咐夕,“隨時注意雪姑與聖女塔的動向!”
“屬下明白!”
“如果我可以以我自己的樣子去朝拜塔那該多好!”痕咬了咬唇。
“剛剛告訴你的,你記住了嗎?”夜握著她的手,聲音輕柔而有力,“不能出任何差錯,明白嗎?“
“王兄放心,隻要是攸關你的事,我會用生命去做好!”痕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全是堅定。
夜給了她一個信任和鼓勵的微笑。
“王上王後萬福!”
“祝王上王後早添王族後裔!”
穿著國王與王後服的雪夜與雪痕幻化的雨裘攜手出現,接受萬民頂禮。
黑壓壓的子民們匍匐在朝拜塔下,望著他們年輕英俊的國王和美麗的王後個個心生歡喜。
“我們雪國的王後真是好漂亮!”
“王後與王上真是一對碧人!”
“隻有沉魚落雁之雨國公主雨裘才配得上我們雪國的王!”
………………
子民們小聲的議論清晰的傳入了痕的耳中,被夜握著的那支手驀然一緊。
感覺到痕的情緒有了波動,夜一邊對子民們揮手致意,一邊用握著痕的那支手輕輕摩挲她的每一根指頭。
“王兄,我有些頭暈!”痕低低的用密音之術傳入夜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