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漸起,待到墨軒回過神來之時,信紙早已如同若雪眉間那隻輕盈的蝴蝶一般,隨著山風飄向了某個不知名的地方……
聽完墨軒的故事,林默的心中湧上一陣酸楚,這墨軒也是可憐,雖為妖身,卻愛上了一個本來不存於這個世界中的若雪,這段感情,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將會以悲劇結束。
“墨軒,我能理解你心中的苦!”林默顧不得全身的銀針,給了墨軒一個大大的擁抱,墨軒和若雪的那段故事,任誰去講述,都會讓人潸然淚下。
墨軒拍了拍林默的後背,笑容滿麵地說道:“我沒事,放心吧!我相信,若雪一定能安然度過無量期的天劫,我總有一天能再見到她!”
話雖如此,可是林默卻看到墨軒的眼眶,紅了。
誰都知道,墨軒這個笑容下麵隱藏著怎樣的苦澀,可是沒有人說破,林默也在此時安靜了下來。
忽然像想起了什麼似的,林默推開了麵前的墨軒,隨即神情複雜地看了一眼白月染,此時的白月染安靜地站在兩個男人身邊,看上去十分淡然。
“對了,接下來的事情,應該讓你的美女師傅告訴你了!”墨軒強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再次擠出一絲笑容看向了白月染的方向,見到白月染點了點頭,轉身走出了大門。
“哎!墨……”林默正想叫住墨軒,卻被白月染溫柔地製止了:“傻徒弟,讓他去吧,這麼一個要強的男人,怎麼會把自己脆弱的一麵展現在我們的麵前?”
“哦!”林默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接下來,則是玄明子的故事。
白月染之前不叫這個名字,而是叫白月。從白月記事的那時開始,便記得自己的心髒極為不好,終日同各種藥物為伴,而自己的父母為了自己也是操碎了不少的心,四處求醫問藥,在省城的各大醫院全都跑遍了,依舊不見好轉。
在白月三歲那年的某個夏日夜裏,白月突然發病,心痛的厲害,僅僅一分鍾不到的時間,便停止了呼吸。
父母急忙將白月送到了醫院,醫生在經過全力搶救之後宣告她已經因急性心肌梗塞而死亡,白月的母親不敢相信這個事實,說什麼也要將女兒帶回家,白月的父親拗不過她,隻能任由其抱著白月的早已冰涼僵硬的身體回到了家中。
回家之後,夫妻二人相對無語,隻有母親大顆大顆的淚珠落在了白月精致的小臉上,原本其樂融融的一家人就被這樣一種極其悲涼的氣息籠罩起來。
“鳳生彩翼,遨遊太虛。七竅玲瓏,尚存一息。”一聲洪亮的嗓音卻在這個時候響在白月一家所居住的別墅之外,父親被這聲音攪得火冒三丈,迅速衝出了大門想教訓一下這個不開眼的家夥。
果然,在圍牆之外,站著一個瘦巴巴的老頭,拄著根拐杖,不知道是因為天色太黑的緣故還是這老頭本身太髒,父親居然無法看清楚他的臉,剛剛走近他的身邊,卻被這老頭無緣無故在腦袋上敲了一拐杖。
被老頭這麼一打,本來就傷心欲絕的父親當時便火冒三丈,揪住老頭的衣領便要動粗:“老東西,你有毛病是不是?大半夜你在我家門口鬼嚎什麼?現在又拿根破棍子打我,你是不是吃多了?”
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父親的拳頭還沒落下,整個思維仿佛在瞬間斷了片一般,待到回過神來,老頭已經鑽進了自家的大門,一邊閑庭信步一邊唱著自編的小曲:“嘿嘿嘿嘿,世人皆笑我,我卻笑世人,紅塵本無事,庸人多刁鑽。”
當然,這一段故事都是後來白月染的父親告訴她的,白月染知道,為什麼父親當時有一刹那的思維斷片——那是老頭兒使出的凝時術。
見到老頭兒不由分說走進自家大院,還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父親勃然大怒,抄起擺在門邊的長掃把便要追打老頭,卻被聞聲而至的母親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