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顧四周,我看到五十張像剛洗過的白板一樣蒼白的臉。事實上,我們對自己該怎麼完成任務或該怎麼開始,都茫無頭緒。然而就在這個節骨眼上,令人驚奇的事情發生了。既然沒人願意承認我們無法接受他們的挑戰,我們都隻好繃緊了臉說:“是啊!我們當然能夠完成任務,沒問題!”
然後有個人接著說,“沒錯,我們需要分成幾個小組。一組負責拿到食物,而另一組人負責衣物。”另一個人則說,“我有一部卡車,我們可以用來裝載器皿鍋盤什麼的。”
“太棒了!”我們吱吱喳喳地討論著。
於是其他人開始熱烈響應:“我們需要一組人負責策劃健康活動和捐贈衣物的分配。”我則是負責通信聯絡的那一組。
淩晨兩點不到,我們已經擬好了一份該做的清單,分派給適當的小組去執行,然後各自回家補充睡眠。我記得在我入睡前我還在想著:“天啊!真不知道我們要怎麼完成這件事情,真是一點兒概念也沒有……但我們一定會盡力去完成的。”
清晨六點鍾,我的鬧鍾響了。幾分鍾後,同組的兩個夥伴出現。我們三個人有整整二十四小時的時間可以準備,看看是否能夠將供給一千名流浪漢溫飽的這種夢想化為真實。
我們翻開電話簿,開始打電話給我們認為能夠幫忙的每一個人。我第一個電話打給逢的公司總部。在說明了意圖後,我被告知必須以書麵申請食物,但那過程卻要耗掉兩個星期的時間。我耐心地解釋我們並沒有兩個禮拜長的時間,我們必須在當天,最好是在傍晚之前,拿到食物。逢的分區經理回答說她在一小時之內便會給我答複。
我打電話給西方圓餅店,說明緣由,店裏負責人的回答著實令人高興:“沒問題。”突然間,我們便獲得了一千兩百份圓餅,接下來,當我和查奇農場搭上線,試圖拿到一些雞和雞蛋時,我的呼叫器響了。那是某一組的夥伴打電話來說,他路過漢森果汁店,已裝滿了一卡車他們捐贈的新鮮胡蘿卜汁、西瓜汁和其他各式各樣的蔬果汁——真是一支漂亮的滿分全壘打。
逢的分區經理回電表示,她已經為我們準備了各類的食物,其中還包括了六百條麵包!十分鍾後有人打電話告訴我說,他們籌備到五百份預備捐贈的墨西哥湯。幾乎每十分鍾便有人打電話來說他們說動某個人捐贈多少東西!“哇!”我心裏想著,“我們真的能完成任務嗎?”
在十八小時毫無休息的工作之後,我們在溫古爾甜甜圈專賣店前,小心地將八百個甜甜圈包裝好,堆在我後車箱的其中一邊,以便清晨五點時車內還有空間放得下一千二百份的圓餅。
補充了幾個小時的睡眠後,我跳進車子,衝到西方圓餅店裝載圓餅(我的車子此時聞起來像是一家麵包店),然後向著洛杉磯市區前進。那時已是星期六早上了,而我的心正噗通噗通作響。當我在清晨大約五點四十五分開進停車場時,我可以看到小組的成員正在架設巨型的烤肉架、灌氣球並擺設烤肉架上的炊具。(該有什麼東西,我們都已設想好了)我很快地跳下車子,開始卸下一袋袋的圓餅和一箱箱的甜甜圈。早上七點鍾,停車場大門外已經開始有人在排隊。我們提供熱烘烘早餐的消息散布到周圍鄰近極為貧困的地區時,那個隊伍開始越來越長,延伸到街道上,橫跨整個市區。
早上不到七點四十五分,男人、女人甚至小孩們都排到這支領食物隊伍中,他們的盤子上堆滿了熱烘烘的烤雞、炒蛋、墨西哥湯、圓餅、甜甜圈和許多其他好吃的食物。在他們後麵,是一堆堆折疊整齊的衣服,在餐後必定會被一搶而空。伴隨著播音室裏喇叭迸發出令人震撼的《四海一家》的歌聲,我一眼望過去,盡是一片滿足的臉孔,不分任何膚色或年齡,全都快樂地吞食他們盤中的食物。早上十一點,所有食物都被吃光了,我們也已經供應了一千一百四十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豐美的一餐。
在那之後,我的組員和那些無家可歸的人,很自然地聞歌起舞,愉悅地慶祝這次活動。在舞蹈中,兩位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來到我麵前說,今天的早餐是他們吃過最豐盛的一餐,而這也是他們參與類似活動中,第一次沒有任何打架爭食的場麵。當他們之中的一人緊握著我的手時,我感到喉頭一陣哽咽。我們成功了。我們在不到四十八個小時的時間內提供食物給一千多個無家可歸的人。這種感觸深深地打動了我的心靈。現在隻要有人告訴我,他們想要做某件事情,但卻認為不可能完成時,我便會在心裏想著,“嘿!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以前也是這麼想的……”
在困難的歲月中,不可能的奇跡雖需長久等待,但終會來臨。
不可能的奇跡需久候——亞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