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雯點了點頭。
“想讓我們陪你喝?”崔斯特又問。
銳雯短促的“嗯”了一聲,又飛快的補充道:“不方便就算了。”
“喝酒的事情怎麼會不方便呢。”伊澤瑞爾笑了笑道,“坐下吧,我去叫人拿點酒上來。”
慶功宴參加不少了,這卻是銳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喝酒”,剛剛走在街上,她心裏說不出的淒楚,腦海中忽然劃過那時候亞索說的:實在很難過的話,喝點酒就好了。
那麼就喝點酒,可是能找誰呢?在這座陌生又熟悉的諾克薩斯城裏。
最終,銳雯來到了伊澤瑞爾和崔斯特的住處門口。
畢竟是卡特琳娜親自叮囑的貴賓,伊澤瑞爾的要求總是最快被滿足,不出幾分鍾,酒菜已經準備的齊全,侍者關上房門,伊澤瑞爾給銳雯倒上一杯酒。
“這是東方的米酒。”伊澤瑞爾道,“心情不好的話,這種酒要比傳統的紅酒效果好的多。”
銳雯笑了笑:“謝謝。”
沒有糾結於為什麼伊澤瑞爾會明白她的心情,她自己也知道自己不是個有什麼事能藏得住的人,銳雯端起杯子,這種米酒是放在小巧的瓷杯之中,看上去別具風味。
米酒的口感比自己平常喝的要辛辣,可是回味也更甘甜,恰是那種絲縷不絕的甘甜,讓辛辣的感覺更濃厚,仿佛眼淚都要被辣出來了。
伊澤瑞爾和崔斯特也沒有問什麼問題,現在安慰或詢問也不會有任何效果的。
明明是不熟悉的人,卻到了要找他們喝酒的地步,她應該也是走投無路了吧。這種時候,給她一個安靜喝酒的地方就是最大的慰藉了。
銳雯喝的很快,但是她的酒量看起來不是很好,麵頰上很快就染上了淡淡紅暈。照這樣再喝下去可能會傷身體,因此崔斯特才勸了一句:“稍微少喝一點吧。”
銳雯搖了搖頭,看她的樣子,兩人也不好繼續勸,隻是陪著她默默的喝。差不多一整壺酒下去,銳雯才重重的放下了酒杯。
“我可以問個問題嗎?”她說道。
“你問。”崔斯特道。
“你們有沒有辜負過誰?”銳雯問道。
簡簡單單的一個問題,卻輕鬆的刺穿了崔斯特的心,甚至拿著酒杯的手都不由一抖。不過銳雯並沒有注意,她也不是真的想問,隻是想借著這個問題,稍微抒發內心的痛苦而已。
銳雯的問題讓崔斯特立刻就不想說話了,好在還有伊澤瑞爾在,他笑了笑道:“哪有人沒辜負過別人的。”
“那為什麼你看起來沒有一點抱歉的神色?”銳雯道,“懷著對別人的歉疚,還能開開心心的得過且過嗎?”
“不然呢,親愛的。”伊澤瑞爾道,“懷著歉疚過一輩子嗎?”
銳雯凝視著伊澤瑞爾,心中判斷著眼前的人究竟是冷血,還是另有其他的含義。
這個時候,伊澤瑞爾已經摟了下崔斯特的肩膀,道:“比如這家夥,他對不起很多人,但我還是會站在他身後。也一定會有這樣對你的人,這樣的人就是你活下去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