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斯特看了一眼格雷福斯,後者的表情又凝固了,顯而易見本來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氣氛,隨著辛吉德的冒失闖入又變成了一團糟。
“我們之前約定的不是在外麵談嗎?”崔斯特道,“你沒必要特意找過來吧。”
“哎呀,非常抱歉。”辛吉德在門外笑了笑,“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告辭了,下午一點,我在老地方等你們。”
辛吉德的腳步聲慢慢不見,格雷福斯和崔斯特麵麵相覷。
“我不想去。”格雷福斯道。
“為什麼?”崔斯特問道。
“我們搬到這裏,就是為了躲避辛吉德的跟蹤,但是他還是找到了這裏。”格雷福斯道,“事情有點失控,這讓我很不舒服。”
“說得有理。”崔斯特道,“但是,哈特的事情讓我很在意,而且阿雷戈也是我的老仇人了,‘閃電’的事情說明辛吉德至少有穩定的情報源,如果是靠我們兩個人的話,可能連進入阿雷戈的府邸都做不到。”
格雷福斯陷入沉默,他的心裏很掙紮。二十多年的雇傭兵生涯讓他擁有了野獸般的直覺,這種直覺告訴他遠離辛吉德才是正確的選擇,可是崔斯特說的也對,阿雷戈和哈特不光是崔斯特也是他的死敵,如果失去了這個機會,就不知道下一次是在什麼時候了。
“算了。”格雷福斯道,“跟他合作就跟他合作吧。不過你可不要再瞞我什麼了。”
崔斯特勾了下嘴角:“我有什麼好瞞你的啊,很多事情,比如說和辛吉德合作這種的,都是靠你自己來想通而已。”
格雷福斯聳了聳肩,不置可否,兩個人沒再過多交流,默契的收拾東西,吃飯,然後前往見辛吉德的路上,隻不過,這種無聲的默契,總夾雜著難以言說的尷尬情緒。
到達約定好的舊廟時,辛吉德已經等在那裏了,幾天不見他似乎又憔悴了一些,手裏多了一隻煙鬥,正在狠命的吸。
作為一杆老煙槍,崔斯特對煙草的味道非常敏感,但是辛吉德煙鬥的氣味並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一種煙——不,應該說有些奇怪。
“你在抽什麼煙?”崔斯特問道。
“不是煙哦。”辛吉德笑道,“你要不要嚐一嚐?很舒服的,輕飄飄的。”
說著,他把煙鬥遞了上來。
崔斯特後退了一步。
且不說信任不信任辛吉德,他現在這一臉神誌不清的笑容很明顯就和這煙鬥有關,這種情況下抽這個的話,比作死還要作死。
身後,格雷福斯扯了一下崔斯特的衣角,崔斯特回過頭,就見格雷福斯比了一個嘴型:
——“沃裏克”。
崔斯特一個激靈,回想起在艾歐尼亞見到的情景,叫做沃裏克的男人,是辛吉德的老師,被發現的時候倒在艾歐尼亞的叢林中,情況比現在的辛吉德糟糕得多,但是,也是同樣癡癡迷迷的模樣。
難道是同一種東西?
崔斯特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骨瘦如柴,不成人形的沃裏克,他毫不懷疑如果那真的是這種煙所為,辛吉德早晚也會變成那樣。
“我們不是來談事情的嗎?”崔斯特沉下臉,用非常冰冷的語氣道,“你這是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