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鬼對話(1 / 2)

城市的下水道,是掩藏在華麗外表下最肮髒的地方,汙水橫流、垃圾遍布,一隻隻碩大的老鼠“吱吱吱--”的叫著四處鑽竄,來尋找著食物。虎子倚牆昏睡,水滴的“滴答滴答--”聲與軟體動物在身上爬來爬去的麻感讓他漸漸蘇醒過來,睜眼就看見一隻大老鼠正趴在他的鼻梁上瞪著他。“啊--”虎子發出一聲怪叫,那老鼠沒料到眼前的東西突然會動,嚇得直接從鼻梁上跌了下去,落在他的肚子上,打了個滾兒跑到角落裏盯著他望。虎子按下內心的驚恐打量四周,入眼一片黑蒙,遠處有一股光從頂上投下來,是一個地下通道入口,不知是被誰將蓋子揭開了一半,讓太陽斜斜的照射了下來。長久的昏迷讓他渾身發軟,他挪了挪身子,企圖站起來,結果渾身酸軟無力,就像是被什麼壓在身上一樣,無論如何也無法移動身子。“救命啊--”他張嘴想喊,可是聲音沙啞無力,喊出去的聲音瞬間被黑暗吞噬。“你不必白費力氣!沒有人會聽見你的呼救!”虛無縹緲的女聲在他耳邊響起。虎子縮緊身子,警惕的盯著黑暗,那聲音從四麵八方湧進他的耳朵,空曠,虛無,讓他無法辨識女人的立足方位。“你……你是誰?為什麼抓我--”虎子緊張的問道,腦子也漸漸清晰起來,記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我好心幫你……”“幫我?哈哈--你難道不是想著能藉此獲得一場豔遇嗎?你們男人都是一樣的醜陋,滿口謊言!”“你發神經嗎?大半夜黑漆漆的鬼才能看見你長什麼樣呢!我們不過是看見你被人欺負,路見不平來幫你,結果還被你誤會成這樣--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虎子平時死人屍體見得多,膽子也練得極大,心裏初時的害怕褪去後,頭腦越發清醒。他平時也信一些神鬼之說,此時身處其境,心裏稍一盤算,便明白眼前的女子不是正常人,心想鬼怪難侵正氣之身,與其畏畏縮縮不如冷然麵對,於是心一橫話便脫口而出。果然,女子似乎被他的一席話給震住了,一時半會兒竟然沒有出聲。“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抓我?是不是有什麼冤屈,如果有,你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他循循善誘,“你抓了我也無濟於事!”良久,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的事情,你解決不了!”“不如你試著說出來,就算解決不了,也好過悶在心裏一個人承受,不是嗎?”他沉著應對道。如果女人肯上鉤,至少能拖延個一時半刻,也許就會有脫身的機會。如果……如果能跑到那個出口下麵,站在太陽底下,也許也能讓她近不了身--如果她真的是非人的話!“你不要妄想著逃跑了,你是逃不出去的!”女聲幽幽的說道,對於男人心中的想法了如指掌。“我不會害你,可如果你要強行逃跑,那也怨不得我會殺了你!”虎子聽了女人的話,隻覺得額際冷汗淋漓,他縮了縮身子,“我沒有想逃跑--”然後又是一陣安靜,虎子偷偷瞄了瞄女聲的出處,良久,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開口道:“我能問你個問題嗎?”女人半天沒有出聲,許久才嚶嚶了一聲,“問。”“你……是人嗎?”這個問題問出去,女人許久沒有回應,下水道裏一時間隻聽見滴水的“滴答--”聲和老鼠的“吱吱--”叫聲。虎子見女人許久沒回答,心知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說不定還可能因此惹惱了她而給自己帶來麻煩,心裏頓時懊惱不已。又過了許久,久到虎子頭皮發麻,渾身都開始因為緊張而冒汗了,女人才緩緩開口,“曾經是!”女人的三個字讓虎子的眉心一跳,他整個人都有些發軟發顫了,這樣的回答讓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去繼續接話。“怎麼,知道我不是人,很害怕嗎?”女人發出嗤笑聲,“你不是應該早已猜出來了嗎,怎麼現在比之前還害怕了?不是說還要幫我嗎?”女人罕見的多說了幾句,虎子咬咬牙,豁出去道:“之前是猜測,現在是得到了證實,自然有一個接受的過程!再說了,你不是人,那你是什麼,難道真的是鬼嗎?”女人冷笑,“是啊,我是鬼啊!”女子的坦然倒讓虎子不怎麼害怕了,他盯著聲音的出處,道:“真的是鬼啊,也好,我長這麼大頭一回見到鬼,也算運氣好!”女人被他的一番話給說愣住了,她有些疑惑道:“怎麼你知道我是鬼後反而不害怕了?”“有什麼好怕的,怕你就能放了我?再說了,我是醫生,見過的死人比你見的多得多,可也不見那些人的鬼魂來找我,這就說明我沒做虧心事,鬼物無法侵犯我!”虎子一番話越說越冷靜,越說越順溜,幾乎把自己都給說服了鬼沒什麼可怕的。他瞄了一眼黑暗處,雖然黑漆漆什麼都看不見。“似乎很有道理!”女人竟然對他的話表示認同。虎子被她一捧,竟然嘿嘿笑了兩聲,又問:“是不是每一個死了的人都會變成鬼啊?”“也許吧,我不知道。”女人想了想,坦誠道。“哦--”虎子故意拉上聲音,腦子裏卻在不停地搜索者自己所看過的所有關於鬼力亂神的書和資料,突然,黑夜裏的那一雙金色的眼睛從渾噩的思緒中顯露了出來,是了,如果女人是鬼,那麼那個要殺她的金眼男人,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捉鬼道士?張天師的後人?看情形,那個女鬼似乎也很懼怕那個男人,而且,女鬼好像還被男人刺傷過?“對了,那個金眼男人為什麼要抓你呀?”虎子試探性的問道。“你的問題太多了!”女人冷冷道。虎子隻覺得突然一股巨大的壓力撲麵壓來,然後腦袋頓時沉重無比,仿佛又被塞進了無數棉花一樣。他揉著頭靠著牆壁,然後眼前一黑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