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看著高福因為連續跑了三趟,往返於東番島到渤海灣的運送任務,整個人瘦了許多,本來他是一個身材高大,豐神俊朗的人物,可現在臉頰顴骨高聳,眼窩深陷,皮膚也黝黑幹燥起皮,陳明於心不忍的說道:“高兄辛苦!等這次護送任務過了之後,你就好好在家休息一個月吧,把身體養好,再來為我效力!”
“公子仁慈,高某心領了,但高某身負運送百姓安危的重任,不能就此歇息!公子,上一次運送百姓到東番島途中,便已發生了小規模的溫疫,幸虧家師將治溫疫的本事教給了我,要不然上次就會死成百上千的百姓!”高福人雖然瘦了許多,但整個人的精氣神仿佛升華過了一次,整個人變得神采奕奕。
他在聽到夏秋風向超載運人的建議之後,急忙否決道:“夏兄不可!正所謂船隻滿載是通過船艙內的床鋪數量定的,我們最多在船隻甲板上的中後部,一些單獨的房間內,多安排幾人住宿,但要想大規模的加塞人員來上,那必然會有許多人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海上長途跋涉,一路上風吹日曬,還要經受風浪的顛簸,如果連人正常休息都不能保證,很容易生病,一旦生病就有可能會大規模傳染,到時候形成的溫疫,將比上一次的溫疫更為可怕!
老實說為了應付上一次的小規模溫疫,高某便已是焦頭爛額、分身乏術。如若是真的有大規模的溫疫發生,那便是把高某的這條命搭進去,也無濟於事啊!”
夏秋風聽過高福的解釋,沉默許久,最終吐氣長歎道:“誒!人力有時窮啊!看來隻得依公子所言了!”夏秋風看著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眼眶有些發紅。
陳明拍了拍夏秋風的肩膀,表示理解,“確實!人力有時窮!但我們並不是沒有補救措施!這次秦皇島港運送一事,那些流民們都看在眼裏,我們確實沒有那麼大的運力,那麼他們當中的大多數人都會返回他們老家,然後我們通過禿鷲軍,散布消息,將他們引到河南山東等地的荒村荒地去開墾田地。至於河南山東等地是在容納不下,又不願返回京畿地區給清廷當奴隸的百姓,我們才將這部分人接到東番島來!”
“而且,風兄!我答應你,我今後不挑那些有錢的士紳富豪們優先登船,我讓無家可歸、無地可種、無處存身的流民們先上船!如何?”陳明向夏秋風保證道。
夏秋風精神一振,抱拳長拜道:“公子,夏某為家鄉父老,拜謝公子的救命之恩!夏某願永世為公子效犬馬之勞,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公子仁義,請受高某一拜!”高福聽聞陳明的承諾,也向陳明長拜不起。
“二位言重了,快快請起!”陳明扶起二人,說道:“功勞並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是大家的,你們謝我一人作甚,你們最應當謝的,正是你們自己!風兄、高兄!大業未成,容不得我們有半點鬆懈之心,我們大家一起共同努力吧!”
陳明情真意切的一席話,說的兩人眼眶通紅,兩人緊緊的捏住陳明的手,久久不願放開。
“小明!你變了,變得越來越不像個紈絝子弟了!”陳必先給了陳明一拳,帶著一種不知道是讚賞還是失落的表情說道。
“公子!大海我越發的覺得我跟對人了!別的不說,就連今後要幹的老本行,劫掠商船,都覺得理直氣壯了許多!”蘇大海笑嗬嗬的說道。
“大海提醒我了,咱們既然已經將道理辯明了,那麼大家就去按照我們討論出來的計劃做事吧!高兄,這次圍獵買賣女童商船的計劃,我希望你能組織一隊大夫,跟我們一起行動,為我們提供醫療保障!咱們今天早點講準備工作做完,爭取今晚之前,能帶足船隻人馬出港,先行埋伏起來,免得放跑了幾艘買賣女童的商船,這一次,老子要讓他們血本無歸!”陳明惡狠狠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