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會聽一個小丫頭胡言,夕顏半攏衣衫,瞟了一眼底下嘟嘴的人兒,食指輕輕彈了雲曦額頭一記,“真不知你這腦袋裏裝了些什麼。”
雲曦吃痛地捂著額頭,突地蹲在地上,“為什麼還要像小時候那樣戲弄我,我又不是小孩子…”說著說著淚水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滴落在桃粉垂絲百褶裙上,瞬間鮮紅。
“摸一下就疼了?”夕顏彎腰瞧了瞧淚如雨下的雲曦,壞意一笑,“雲曦未來的夫君可不依噢。”故意拉長調子,雙手撐地,瞪大了眼湊到雲曦跟前。
“哼…”雲曦別過臉去,不願與夕顏對視。
“走了。”夕顏起身向著屋內走去,身影瀟灑,意氣漫漫。
“夕顏!你站住。”雲曦抹淨眼淚,提起層層疊疊的裙擺,跟在夕顏身後進了屋。
紅衣半旋,白發三千隨風散漫,額際的紅梅淺隱發線之間,朵朵妖異,瓣瓣香。
夕顏順勢倚在長椅之上,雪白的氈毯覆於腰際之下,掩去窗外飄進的涼風,自幼畏寒,身子骨經不起初冬的寒氣。
雲曦一進屋就看見倚在長椅上假寐的夕顏,氣上心頭,大步邁到夕顏跟前,一把掀開夕顏身上蓋著的氈毯,“為什麼不理我?”氣勢洶洶,是誰人都欠她一般。
“雲曦,別鬧了。”夕顏看了一眼她手中抓著的氈毯,細細想來,這丫頭何時變得這般蠻氣。
“我不管,我偷偷出來找你們,誰知你們一個個的擺著臭臉,都不理我…”話未說完,眼淚又先行,滾落臉頰。
夕顏正要起身,誰知雲曦突然撲過來,將夕顏壓在窄窄的長椅之上。
粉衣紅袍,銀絲白發,傾滿地。
夕顏還未作何反應,雲曦卻將自己的桃粉小襖扯開幾個小扣,拔下雲髻之上的發簪,瞬間銀發散漫,掩住二人神色。夕顏想要阻止伏在身上的雲曦之時,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被施定身術,不得動彈,“你這是做什麼!”張口欲言,哪裏有什麼聲音。
雲曦對夕顏施以神族的秘術,外族之人是無法解開的,任憑夕顏如何使勁兒,依舊不能動彈半分。當年花言也因此而敗於九天玄女,墜落人間。
暗知不妙,誰知雲曦這丫頭竟然堂而皇之地褪去夕顏的外袍,而後俯身貼在夕顏胸膛之上,將夕顏一手放到自己的腰際,假意暈紅不依。
這一幕被立在門口的花言看見。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花言看著身影交疊的二人,衣衫半褪,巫山雲雨之態。
夕顏並不知道花言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努力地想要推開身上附著的雲曦,她竟然先一步裹著衣裙,連跑帶爬地去到花言跟前,“花言哥哥,夕顏他…他…”雙手緊緊地握著衣角,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低著頭,不敢與花言對視,害怕在他眼裏看不見自己希望看到的東西。
花言將身上披著的外袍解下,裹住雲曦小小的身子,看了一眼長椅之上側身半裸的夕顏,白發掩去大半截身子,不知此時是何神態。
花言半闔眼眸,深深地看了看跟前哭哭啼啼的雲曦,眼裏閃過一絲淺淺的異色,似乎看出其中端倪。
“雲曦,隨我回折枝宮。”
花言帶著衣衫不整的雲曦到了宮中,宮內的侍人嚇得全部跪身伏在地麵,“鬼父聖安。”其間,一直侍奉在花言身邊老嫗,壯著膽兒抬眼瞅了瞅跟在花言身後的衣衫不整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