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言帶著孩子去了鬼族境內最高的山,那裏可以看到二段二層之上最大最亮的月亮,以及散落在漆黑夜空的星星,閃爍不定,格外漂亮。
上山之時,已是日斜月半。
花言抱著孩子,立在山頂,微風漫漫,淺草悉悉。如今月升星起,滿天光亮。
“寶寶,這個最大最圓的叫月亮。”花言指著天上懸掛的圓月,懷裏的孩子好奇地探出腦袋,看著月亮,眨了眨眼,嘴唇微動,似乎在說‘月亮’二字,隻是話到了嘴邊就變成咿咿呀呀之音,搖頭晃腦,可愛天真。
“不論你我下一世,再下一世,會是怎樣的遇見,牽絆著未知的念想,承擔著不曾有的哀愁,過著不同的生活。我想,我還是要遇見你…”花言望著無邊無際的星空,自言自語。
七淺讓他忘了過往的一切,誰知心心念念不已,她的話終究敵不過刻骨銘心的愛情,怎能說忘就忘呢?
“哪怕天地異變,鬥轉星移,月亮還是同一個月亮…”花言看了看懷裏的孩子,在清風微微的夜晚,睡得格外香甜。
看著懷裏的孩子,出生到現在,未曾取名。“世有一花,傾心於月,生世恒愛,嚶嚶念念。”
“花傾月…”花言望著天邊圓月,嘴角微揚,風揚起絹白衣袍,飄飄袂袂,連同今夜的美好一同沉下。
花言回到宮中,隻見窮奇背上馱著一人,滿身是血,辨不清容貌。
而後花言將孩子交給三娘照顧,鬼車去了上邪穀。
“何人竟是如此歹毒。挑筋斷骨,蠱毒加身,哎…我王三行醫千年也未曾見過如此病者。”鬼醫王三替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夕顏上藥,滿身的傷口,觸目驚醒。
“鬼父,這位公子恐怕凶多吉少啊。”鬼醫看著臉色慘白,毫無血色的夕顏,不住搖頭歎氣。
立在窗前的花言,沒有回答,雙手放在窗邊,心有百感,不知何時,眼角淺淺地映出一枝丹紅使君子,越加越深,眼色也變得深沉,下一秒木屑滿地,哪裏還有什麼窗沿。
“治不好,你也別活了。”花言來到床前,看著躺在床上紋絲不動的夕顏,心裏有種說不上的感覺,好像一種罪惡感,自己害了他一般。
鬼醫嚇得抱著藥箱,跳到一邊,“鬼父這是何話,老夫雖是平庸之才,也不至於落到去死的地步嘞。”說完騰出一隻手來擦汗。
“不過,床上的公子也不是不無活命的可能。”鬼醫立直身子,哼了哼。
“傳言花氏一族曆代鎮守的《花塵簿》一書,記錄了許多治療古法,想必這點兒小傷,不在話下。”
花言扭頭望著門邊的老頭兒,滑稽不已,“你要《花塵簿》?”細細打量著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人。
“萬萬不可!老夫還想再活些日子呢。”說完抱著藥箱繞到床邊的小桌,拿起針灸包就跑。
可惜老弱醫生,沒跑到門口就被提了回來,“鬼醫這是作何,要看《花塵簿》隻需剜去一眼即可,不會要了你的性命。”花言打趣鬼醫道。
“瞎了眼,哪能治病!”別過臉去,不理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