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鎮魂大祭(下)(2 / 2)

“算你老實。”黑衣人接過東西,光影變幻瞬間,消失無蹤。

老掌櫃為確保黑衣人已經離開,特意跑到屋外瞧了瞧,隨後將門反鎖,叫來店裏的小夥計,“你快從後院的暗門裏出去,到張掌櫃那兒,告訴他‘四鬼已出,注意凳子。’快去!”

花臣宮內。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帶你到這裏是做什麼的嗎?”花言立在窗前,淡淡地說道。

“阿七,是我愛的人。為了救我,跳入冥河之中。”

“跟我說這些做什麼?人死了又不能活過來。”跡月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本來就有幾分煩躁的她,聽到這些,心裏更加不是滋味兒。

“那是你們凡人,阿七不會死的!我要帶她回來,我知道她就在忘川彼岸,在那兒等著我…”花言說著說著,變得有些激動,似乎馬上就能見到七淺一般,眼裏閃爍著光芒。

“既然你知道她在那裏,怎麼要現在才想著去救她?”跡月突然覺得花言腦子有問題,說的毫不客氣。

“忘川不是普通人能進出的,那裏有常人不能承受的煞毒之氣。除非能在千年一度的“北官玄武”出現之際,沐浴靈女的鮮血…”花言說道這裏,頓了頓,抬眼看著正在屋內踱步的跡月。

“而你就是我說的那個靈女。”語氣裏聽不出任何,說完大步離開花臣宮。理智到底敵不過愛情,鎮魂祭終究是躲不過了。

瞬間,癱軟在地上。“嗬嗬…什麼聖女,什麼為了族人大義,全都是騙人的胡話!”跡月撐著地,努力地想要站起來,隻是雙腿像被銅柱鎖住了一般,動彈不得。

“為什麼連你也跟我作對!為什麼,為什麼!”跡月拚命地捶打著雙腿,不覺疼痛。

“我是聖女,我是靈女…我什麼都不是!我隻想過屬於自己的生活,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到底哪裏做錯了,為什麼…”跡月哭得聲嘶力竭,慢慢地沒了意識。

原來,大義隻是人們行走世間,努力作惡的借口罷了。

跡月醒來時,隻覺得頭疼得快要炸開。迷糊的雙眼看不清眼前的境況,身子也冰冷得沒有知覺,隱約覺得自己跟前站了許多的人,嗤笑,謾罵與鄙夷。

台下站滿花花綠綠的人,臉上帶著惡鬼麵具,手裏拿著長短不一的匕首,惡狠狠地望著綁在青銅柱上的跡月,似乎全都被惡鬼附身一般,看不見光芒。

就這樣,鬼族千年一度的鎮魂大祭拉開帷幕。

天上掛著血紅色的圓月,倒映在祭司台上的青銅柱上,青紅變幻交映,為魂祭蒙上一層詭異的麵紗。頃刻,天邊聚集了越來越多的惡鬼,盤旋在空,一時間紅月漸隱,天地陷入無邊黑暗之中。

不知何時,身披紅色長袍的大祭司立在銅柱上,手裏祭司專用的法器,驅趕盤旋在上空久久不願離去的孤魂,這次鎮魂祭引來不少惡鬼,大多是想借此機會逃離娑婆世界,隻是徒然而已。

祭祀台上站著白衣飄飄,似澤仙一般的花言,手執長劍,麵無表情地望著被鬼兵們團團圍住的跡月。下一刻,被施古術的長劍向著青銅柱上的人飛過去,生生地紮進胸膛,不時間,圍在周圍的人像是接到指令一般,將手中的匕首劃向快要暈厥的跡月身上,道道鮮血順著青銅溝壑,流進收集的敞口大玉壇裏。

早已感覺不到疼痛,心口一熱,鮮血從嘴裏流出,跡月努力地睜開眼看了看胸口的長劍,想著初遇時的花言,美得驚心動魄,不可一世,如今想來,還是不要再見了罷。

鎖在樓西深宮裏的夕顏,聽說花言將凡間帶回來的那丫頭給祭魂之時,心裏總覺得不是滋味。

花言,他變了。

而花漫庭在鎮魂祭時,被花言鎖在枯勿殿內的密室裏,昏迷不醒。花言不想讓他見到自己如此不堪的一麵,即使鎮魂大祭沒有他在場,也無妨礙。花言心知漫庭不會幫他,故而派人尋到隱退已久的鬼族祭司,其法術與漫庭不相上下。整個鎮魂祭進行得相當順利,隻是當那一劍刺向跡月的時候,花言在她的眼中看見了當年阿七離開他時的眼神,不舍而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