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陽卻睡不著,一直想著白天的事。他怎麼也不明白,為什麼不送琴兒去蘇家,卻要去唐家,啊?蜀中?那麼遠,我自己都沒去過,怎麼帶她去啊!……
“小子,要不要我幫你送她去。”
“那太好...”少陽嚇得毛發戰栗,“誰?”接著又吃了一驚:他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在這呢,小子!”
少陽尋聲看去,竟是一個老乞丐蹲在佛像左側。我進來的時候怎麼會沒看到他?看他的衣著當真邋遢,全身沒有一塊地方幹淨,衣服都打滿了補丁,臉上的皺紋像刀刻的那麼深,手裏還拿著個髒髒的酒葫蘆。即使以前當過乞丐的少陽,也沒見過這麼髒的叫花子。
少陽看著他不爽,心裏卻還在抖:“這人是誰?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我當然知道你在想什麼。”老叫花子一個手指挖著鼻孔,淡淡的說。
少陽更怕了,拍了拍琴兒,想叫醒她,哪知她睡得死死的。
“你是誰?”
“我的名號你還不用知道。”
“你想怎麼樣?”
“幫你忙。”
“誰要老叫花子幫忙。”
老叫花子笑著說:“小子,是小母牛叫我來的,不然,老叫花才懶得管你。”
“小母牛?牛媽媽?她在哪?”少陽一愣,那神情卻分明是喜悅,而不是驚訝。
那個叫牛媽媽的女人不是死了嗎?
“她在哪老叫花就不知道。”
少陽嘟了聲,“那你...”
“聽好了,老叫花沒空跟你囉嗦了。我還要去打酒喝呢。”老叫花站了起來,又道,“我幫你送琴丫頭去唐家堡,但你要幫我做一件事。”
“不要。”
“小子你不相信老叫花是嗎?”
少陽點點頭:“牛媽媽說過,絕不要相信不肯說出自己名字的人。”
“嗬嗬,那丫頭,”老叫花歎了口氣,道:“也罷,我便是人稱‘風流劍’的古人通。”
“不會吧?”古人通的大名少陽也聽牛媽媽說過,牛媽媽對他也很尊敬,但聽“風流劍”的外號,想必是個風流倜儻的人,怎麼會……再仔細想想,牛媽媽也沒說過他長得怎樣。
“你真的是風流劍?”
“還不信?那看好了。”
少陽呆著了,他從沒見過這麼快的身手,即使牛媽媽也沒這麼快的身手,像蘇殘和公孫梓就更沒得比了。這還是那個老叫花麼?但見人影翩翩,若真若幻,瀟灑迅捷,卻不帶起一分塵土,當真不負風流二字。人影最後停在了少陽麵前,而少陽還沒回過神來。
“小子,這回信了吧?”
“信,信。”少陽呆呆的吐出兩個字。
正發楞間,身子一麻,公孫梓的手指頂住了他的額頭,又道:“小子,你幫老叫花去揚州送封信,不過你腳力不行,我便傳你一套醉仙望月步,記住多少?”
“記住多少?”少陽聽著雲裏霧裏,“你什麼時候教過我了?”
“剛才你沒看見嗎?”
“就剛剛的那個?”少陽差點氣炸:這樣怎麼可能記住,我又沒學過武功。
“你沒學過?牛丫頭沒教過你嗎?”
“你怎麼又知道我在想什麼?牛媽媽說我天生不適合練武,所以隻教過我練氣的法門以及空空妙手。”
真的?
“是啊!”少陽又嚇住了,“我怎麼也聽到你心裏的話了?”
“傻小子,要是連傳心術和讀心術都不懂我還能自稱風流嗎?”
少陽雖還不明白讀心術和風流有什麼關係,但也不再深究。
“小丫頭竟把看家本領妙手空空都教你了,想當年我對她死纏爛打,她就是不肯教我,真是氣煞人也。”
少陽聽他一口一聲小丫頭,卻要牛媽媽教他偷東西,當真好笑。
“小子你懂什麼?”古人通狠狠敲了敲他的頭,“這空空妙手乃是她家的絕學,可不止是偷東西的。你想想,你這空空妙手伸過去如果不是偷東西而是揣著把匕首的話,那人不就一命嗚呼了。”
少陽想想到也是,但嘴上卻不認輸,而且牛媽媽從沒跟他這麼說過。
“好了,廢話少說。”古人通倏的不見了,少陽背上被他按住。
“你幹什麼?”
“小子,你沒武功倒沒關係,隻是沒有真氣卻不能踩出醉仙望月步,我便度你一分真氣。”
接著少陽感到背上一熱,便不醒人事了。